秦稚棠‘贴心’地拿出手机帮她照明,就着光线,裴望渝最先看到的是两个黑色的塑料袋。
有些眼熟,昨晚陆彦翀手上提的就是这样的袋子。
心跳抑制不住地加快,裴望渝好像猜到些什么,迈着不可置信的脚步上前几步,每走一步,她的心便下沉一寸,直到看见那块附于地面的黑色墓碑。
全身的血液刹那间凝固,裴望渝甚至不用去看墓碑上的字,就猜到了这块方形墓碑下面埋着谁。
眼泪夺眶而出的瞬间,她身形晃动险些没站住,亦步亦趋靠近,在看见孝男孝女下的两个熟悉名字时,再也忍不住胸腔的痛意跟思念,失去最后一点支撑的力气,身体没有任何缓冲跪倒在地。
紧抿唇瓣,她双手小心翼翼地抚摸冰冷的碑面,指尖轻轻划过,裴望渝在心底把‘慈父裴宏’‘慈母苏云微’描绘了一遍又一遍。
心底那股无法抵挡的灼烧感与指尖寒冷彻骨的触感碰撞,无声的呼喊将心四分五裂般撕碎...
她的心在滴血。
这是她思念了三年的爸妈,是她无数个梦里想要找寻的温暖,墓碑隔绝的何止是生死,是活着的裴望渝以后穷其一生,也没法释怀的潮湿。
低声的抽泣渐渐变成绝望的呜咽,裴望渝想要离爸妈近一点,再近一点,但只有不断滴落在碑面的泪滴能代替她拥抱父母,她无计可施,无能为力。
后面站着的秦稚棠痛快地看着这一幕,仿佛所有的仇恨在这一刻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
她恨裴励城,这种恨不得同归于尽的恨意自然波及到了从没做错什么的裴望渝。
裴励城被陆彦翀看管起来,她没法接近,但能让裴望渝痛不欲生,她觉得痛快极了。
更何况,当初是司凛在崩溃绝望的悬崖边将她拉了回来,裴望渝的存在不仅仅担负着裴励城的罪责,还让司凛爱而不得。
只是裴望渝不能平白无故消失,因为陆彦翀不会善罢甘休,最好的结果就是给裴望渝编织一场足够让她心死的梦,逼她自己离开。
不大不小的啜泣声飘荡风中,秦稚棠嘴角勾起一抹渗人的弧度,她走过去,踢了踢旁边的黑色塑料袋,“知道我哥为什么要选在这里跟司凛姐和好吗?”
裴望渝沉沦在极致的思念和悲痛中,她不想理会咄咄逼人的秦稚棠。
但秦稚棠由不得她逃避,知道她能听,在听,兀自出声说道:“你现在的痛苦就是最好的答案。”
“他这三年从来不提你爸妈的事,怎么今天就买好祭祀用的东西,带你来这儿了呢?”
“你说他是突然良心发现,还是觉得当着你爸妈跟你的面,让你们看着他跟别人重归于好,提醒你别痴心妄想呢?”
“又或者以上都不是,他只是单纯地想恶心你们。”
秦稚棠说得云淡风轻,居高临下看着那抹抽泣的背影,“你的那点小心思确实隐藏得很好,一开始我也以为你在我哥身边的忍辱负重是为了裴励城,可那天在餐厅,你听到我哥跟司凛姐的谈话,知道我哥睡你的原因,你的反应告诉我,你可不单单是为了裴励城。”
“你
裴望渝下意识顺着看过去,光秃秃的地方并没有什么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