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晚绛做了很久的噩梦。
梦中,始终有人拿着钉锤木锥追着她,要往她脑袋里钉进一根木锥,好叫她疼得生不如死。
拿钉锤的人一会儿是凌央,一会儿又变成了霍素持,甚至还有她在椒房殿中的宫人。
人人都盼她不安生。
霍晚绛在梦中满世界地逃,从长安一路逃到岭南,又忽然身在云中,梦中卫骁对着她说:“别害怕,这里是云中城,我们已经逃出来了。”
云中城……
霍晚绛猛地睁开眼,梦中光怪陆离都不见了,世界恢复一片清明。
她没死成吗?
霍晚绛刚一动身,就被阮娘伸手按住:“娘娘别动,我叫温大人过来。”
“温峤。”霍晚绛念叨了好几遍他的名字,她脑袋很痛,很乱,居然一时无法对上人,“阮娘,我昏迷几天了?”
阮娘脸色很差,竟是苍老了许多,两鬓都愁白了。她看着霍晚绛,依旧维持住唇角让人安心的浅笑:“整整六天,娘娘,已经要到曦和二年的三月了。”
说罢,她才将温峤请进内。
温峤仔细地检查了霍晚绛的伤势。
“愈合得差不多了,再过几日就能拆线。”
霍晚绛吓得身子发软:“拆线?温大人是说,本宫头上缝了针?”
温峤沉重点头:“娘娘别担心,拆线的时候不疼。阮姑姑,去某家中给卫将军报个信吧。”
他口中的卫将军莫非是卫骁?卫骁又怎会住在他家中。
连带着多重疑问,霍晚绛没过多久又睡着了。再睁眼醒来,窗外又是黑沉沉的夜。
卫骁和温峤已经在正殿等候多时。
听到阮娘的禀报,二人心照不宣对视一眼,一齐走进寝殿。
卫骁径直坐到床沿,肃色问询:“娘娘可还记得,昏迷之前,臣答应过何事?”
霍晚绛努力回忆一番,依稀想起,那时卫骁似乎说愿意带她去云中城。
她点头。
卫骁:“办法我已经想出来了,可是我只能带走你一个,且需要在你产后方可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