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亭营校场西侧杂乱地摆放着砖瓦、石木等物什,除了没有机械和钢筋以外,看起来和后世的工地相差并不大。
相对稳定下来以后,乐亭营的驻地开始动工,第一步当然是包含诸科司以及韩林寝卧的公事房的署衙,以及营学,和战兵的寝卧等等,按照整个工程规划来看,乐亭营最后将用高大的围墙围起,四竖炮楼,将其打造成一座兵城。
按照蔡鼎的规划,秋季差不多能将署衙和营学修建完毕,后续的工程估计要在一年半到两年的时间内才能整体完成,而现如今,韩林仍在营地当中的那片破旧低矮房屋内勤公两用。
郭骡儿在一把椅子上静静地坐着,他对面的韩林正拿着一册文书读着,过了一会,不由得笑出了声。
“大人,咱们的捷报呈上去,不仅没有得到赏赐,反而圣上通过永平张大人那里对我营做了申斥,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原来,在剿灭海阎王一伙以后,韩林第一时间向兵部和永平府呈递了塘报,然而想象当中的功劳赏赐并未到来,崇祯反而通过永平府对韩林大加进行了斥责,说其甫一到任,就搅乱乡里,与民争力。
韩林似笑非笑地道:“申斥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啊,你猜,高家的事情过去了这么久,才在咱们的塘报呈递上去以后通过张大人骂咱们是为了啥?”
郭骡儿想了想道:“是怕咱们做的太过火了,县尊李大人压不住咱们,才用永平知府张大人来压咱们?”
韩林摇了摇头:“不对,知府乃一州之长,主理民事,可咱们却不归他管,要是真的斥责怎么也应该由永平兵备道张春张大人,乃至兵部、五军都督府来才是。”
“大人的意思是?皇上并未真个动怒?”
“是也!几个月过去大理寺丞刘思诲参咱们的奏折怕是都落了灰,圣上一直留中不发,等到咱们的塘报过去才下令申斥,却还是根本不痛不痒,这叫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韩林站起了身,看向窗外正在热火朝天的工地,嘴里呵呵笑道:“昔赵总镇教我自污,我一时还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如今不成想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除斥责以外,随附兵备道张春张大人语,奴贼异动,有袭犯宁锦之意,叫我等严加防备,李继元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回?”
“五日前李继元自锦州发信,奴贼确有异动,锦州、杏山、高桥三城因大水城垣败坏,奴贼若来定不可守,朱梅朱总兵已尽撤三城居民,李继元如今已经带人去了塔山,正密切注意奴贼动向。”
韩林回忆了一下,后来祖大寿一直缩在锦州不出来,还发生了有名的大凌河之战,看来锦州这次即便被奴贼夺去,还是回归到了大明的手里。
“叫他小心些,若事态严重,就先撤回关内。”
“是。另赖麻子上次从京中传信回来,前辽东巡抚袁崇焕已被起复,加为兵部尚书都察院右副都御史,督师蓟辽、登莱、天津等处军务,朝廷已经派快马去追要回返广州的袁崇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