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玉瞪大了双眼,暗暗腹诽着沈无忧人蠢钱多。
她一整年的俸禄也不过两百两。
沈无忧随随便便一个赌注,竟敢开价三万两,还真是壕无人性!
不过话说回来。
裴老夫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和她打赌,沈无忧只有亏的份儿。
到时候,等裴老夫人拿到钱。
她大可以让裴行止跟裴老夫人讨要个一万两过来。
如此,开客栈的钱便有了着落...
裴行止并不认为沈无忧有这么好对付,他蹙着眉,轻拉着裴老夫人的衣袖,沉声道:“母亲,这事就这么算了吧。我这身体过几日就能恢复,不打紧的。”
“这怎么能算?万一你的身体出了大问题,光是治病,就得一大笔钱。”
裴老夫人满脑子都是沈无忧嘴里提到的那三万两银子,此刻哪里还听得进去劝?
她拂开了裴行止拉着她胳膊的手,老神在在地看向沈无忧,“说吧!你昨晚都在忙些什么?”
沈无忧站起身,一字一顿地说:“昨晚我先是救了战王殿下,再又跟随着战王殿下一道进宫救驾,而后又为三百将士陈情请命,保全了他们的性命。”
“救战王,救圣上?”
裴老夫人瞪圆了眼,神色古怪地看着沈无忧。
“正是。”沈无忧点了点头,她才出宫一个多时辰,想必消息还没有从宫中传出。
不过要不了多久,圣上的嘉赏肯定会下来。而她昨夜同九王一道,英勇救驾的事也会传遍京都城的角角落落。
“行止,你说她该不会是得了癔症吧?大白天的净说胡话...”
“京都城谁人不知战王已病逝?难不成,你昨晚是在梦里和战王的鬼魂一起救的驾?”
“无忧啊,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你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只会花钱的闺中女子,竟把自己想象成了举世无双的大英豪,实在是离谱至极。”
“不瞒你说,我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未听过这么好笑的笑话。”
裴老夫人笑得肚子疼,扶着裴行止的胳膊“哎哟哎哟”地 叫唤着。
“母亲不信我?”沈无忧并不认为自己说的这番话有多好笑。
她很不理解裴老夫人为何会笑成这样。还是说,这老虔婆自以为三万银两到手,这会子已经开始提前庆祝了?
苏墨玉没想到沈无忧敢这样瞎扯胡诌,冷笑着开口:“沈氏,说谎之前好歹先打打腹稿。昨夜京都城里一派祥和,哪里需要你去救驾?再说,就算宫闱之中有所异动,也轮不到你这么个无名之辈和一个故去的王爷去救驾吧?”
裴行止也跟着点了点头,“无忧,往后可别乱吹嘘。这番话要是传出去,丢脸事小,弄不好龙颜震怒,你是要掉脑袋的。”
沈无忧勾了勾唇,看了眼天色,便又耐着性子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
按照以往的经验推断,宫里头大约辰时末刻就能来人。
也就是说,她只需要再等上一刻钟的功夫,自然有宫里的公公前来替她打脸。
裴老夫人笑了一阵,总算直起了腰杆,朝着沈无忧伸出了手,“你输了。三万两银子拿出来吧。对了,还有圣上不日前赏你的二十匹苏绣。”
沈无忧看着目露贪婪的裴老夫人,又看向满脸得意的苏墨玉。
最后才将目光落定在裴行止身上。
她抬起头,目光幽怨,声音清冷地问:“将军,你也是来讹我钱财的?”
“......”裴行止抿着唇,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裴家的家底确实不如沈家丰厚,如果沈无忧当真愿意拿出三万两出来。
那么往后他手头也能宽裕不少。
但这样的心思他可不好当面说出来。
苏墨玉看出了裴行止的窘迫,挡在他跟前答道:“沈氏,你说话最好讲点儿道理。明明是你赌输了,怎么好意思怪行止讹你?”
“我说的句句属实,是你们不信。不过不急,一会儿你们就该信了。”
沈无忧气定神闲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早茶,压根儿没把眼前这三人放在眼里。
“无忧,愿赌服输。那三万两,什么时候拿出来?”
裴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不过她又不愿让人说她欺负小辈。
很快她又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板着脸说道:“这回念你是初犯,就这么算了。往后可千万不能再给行止用催情散。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大家闺秀,行为举止可不能那样放荡。”
“母亲这话说得好生奇怪!行止是在苏氏卧榻之上骨折伤及了要害的,谁知道他是怎么弄伤的?”
“我总不能时刻站在卧榻边上,观瞻他们二人翻云覆雨不是?”
“再说,香囊里催情散又没写着我的名字,你们凭什么说是我放的?”
沈无忧翘着二郎腿,一张嘴叭叭得怼得裴行止和苏墨玉二人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