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玉不肯认输,卯足力气,把吃奶的劲儿都给用了上去。
就在她以为很快要戴上去的时候,镯子光滑的表面忽然出现一道裂痕。紧接着,镯子便在苏墨玉的蛮力之下碎成了三段。
众人听闻玉器落地的声音,纷纷看了过来。
沈无忧蹙着眉,声色幽怨地说:“你若是不喜欢,直说便是,何必作践这只价值两百银两的白玉镯子?”
“...你!”
苏墨玉不好意思说沈无忧定制的玉镯径口太小,受尽了窝囊气,连眼泪都给飙了出来。
“玉儿,算了。”
裴行止不想再生事端,忙出言宽慰着苏墨玉,“改日我再赠你一个全新的镯子便是。”
苏墨玉看着碎裂的镯子,心疼得仿若能滴血。这只镯子质地上乘,就算戴不进去,也能卖个好价钱。
有了这笔闲钱。
她和裴行止的客栈便能顺利开张。
现在倒好,玉器碎裂势必价值大打折扣,这会子怕是连五十两都卖不出...
“唉!这里既然不欢迎我,那我回我的南院好了。”沈无忧赠上了“大礼”,便懒得继续看热闹,随便找了个由头,匆匆离了席。
这会子苏凌的迎亲队伍应该已经朝着心悦客栈进发,她须得亲自去上一趟,确保万无一失。
心悦客栈门口。
苏凌下了马,胸前戴着大红花,步履颠簸地走了过来。
他所过之处。
空气中都飘散着一股似有若无的酒气。
林父闻到酒味儿,暗暗腹诽着这苏凌果真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
大婚当日都抵挡不了诱惑,丝毫不顾形象喝得烂醉如泥,这样的烂人还能有什么指望?
“你们关着门做什么?”
苏凌踉跄地走到林父跟前,语气不善地说:“快把林清水那小娘儿们给带出来,小爷我今日要娶她过门!”
见状,喜娘笑呵呵地挡在苏凌跟前,晃了晃手中的题卡,“苏公子何必这样着急?按照我们柳州老家的婚典习俗,你需要回答出一个问题,才能接走新嫁娘。”
“麻烦...”苏凌显得很不耐烦,不过此刻他还没有忘却父亲的叮嘱,耐着性子从喜娘手中抽了一张题卡。
喜娘即刻打开题卡,宣读了起来,“苏公子,您只需要说出十个带‘喜’字的成语,就可以顺利接走新嫁娘。”
“这有何难?”
苏凌颇为自负地冷哼着,而后便掰着手指,一边说成语,一边数数,“欢天喜地,喜结良缘!”
“额...喜怒哀乐,喜新厌旧...”
“几个了?”
苏凌挠了挠头,想不出其他成语,不耐烦地问。
“四个。”
“四个还不够?”苏凌瞬间来了火气,铜铃般的眼睛直愣愣瞪着喜娘。
林父和林母不动声色地挡在喜娘面前,缓声说道:“不够,还差六个。”
“老子说够,那就是够!”苏凌向来看不起平头百姓,这会子他更是认定了林家人不肯给他面子,气不打一处来。
“姑爷不妨耐着性子,再说出几个。”
“让开!”
“姑爷,这是我们柳州老家的婚典习俗,还望姑爷守一下规矩才好。”林母赔着笑,好声好气地说。
“给小爷滚一边去!”
苏凌心烦意乱,伸手猛地将林母推到一边。
“姑爷,你…”
林母作势倒地,前额磕在了石阶上,口角处鲜血淋漓不止。
“装什么?”
苏凌醉得稀里糊涂,没有看清地上的血迹,又抬脚狠狠地踹向试图搀扶起林母的林父。
林父跟着轰然倒地,“噗”地一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原本热闹喜庆的闹亲环节,瞬间变得诡异了起来。
沈无忧混在人群中,为林父林母极其糟糕的演技头疼不已。
尤其是林母!
前额磕在石阶上也该是前额出血,嘴里忽然吐出一口黑血,实在突兀。
好在苏凌酒劲儿上头,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
林父此刻也在为自己拙劣的演技捏了把汗。
为了弥补自身在演技上的欠缺。
他只能凭意念脑补着林母当场暴毙,找准了情绪,嚎啕大哭了起来,“孩儿她娘,别吓我孩儿她娘!救命!快来个人,救救我夫人。”
喜娘蹲下身,探了下林母的鼻息,反射性地缩了手,“林老爷,令夫人好像没气儿了!”
“小爷只是轻轻推了她一下,你们可别想讹诈小爷!”
苏凌吓得后退了几步,真要是闹出人命,他爹定会骂死他不可。
“苏公子,你这性情过于暴躁,我是再不敢把女儿嫁给你,就此退婚吧!”林父冷哼了一声,立马提出了退婚的要求。
“三媒六聘都下了,怎可轻言退婚?”
苏凌谨记着裴行止的嘱托,万万不敢答应退婚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