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说笑了,店里只卖吃的,不卖试题。”店小二戒备地看向沈无忧。
事实上,来店里买试题的人,都是提前打过招呼,登记在册的。
而今年的十一个既定名额已经满了。
由此可见,此人毕竟不是通过之前的惯用渠道来的。
“林相介绍我来的,要不,您再仔细核对一下名录?会不会是林相名下有两个名额?”
沈无忧在暗中潜伏的时候,仔细观察过店小二同人说话时的嘴型,她大致能知道,今晚前来买试题的人中,其中有一个是林相国介绍来的。
“是么?”
店小二挠了挠头,又一次掏出藏在胸口的名录册,仔细地核对着名字。
小主,
“小二哥,若是名录上少了个名额也没事,左右我是林相国介绍来的,银票和厚礼皆已准备妥当。”
沈无忧说话间,又将一千两银票和一串价值连城的小叶紫檀手串给店小二递了过去,“手串是我用来孝敬大人的,烦请替我转达。”
“得嘞。”
店小二寻思着此人既是林相国派来,加之出手阔绰,必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要知道,单是小叶紫檀手串的价值,就需要起码一千两。
“客官,试题已为您包好。这一份原是留着备用的,您且千万收好,丢了可就再没有了。”
“明日不做生意了?”
“不做了。树大招风,主子说了,每年赚个一万多就够了。”
“原是如此。”
沈无忧点了点头,拿着卷轴便快步走出了商铺。
陈岁没想到沈无忧出手这样大方,连连感叹:“裴夫人还真是财大气粗!短短一刻钟时间,竟烧掉了两千两!”
“这笔钱我迟早要收回来的。”
沈无忧说完,便将卷轴交到了顾景炎手中,“烦请王爷将这份试题转交至圣上手中,我与将军均有至亲会参加今年春闱大考,故而我们并不方便接手这样的证物。至于陈大人,这份试题若是在他手中,难免会给他招致杀身之祸。”
“行,听你的。”顾景炎接过卷轴,心情愉悦地答应了下来。
“沈姑娘,剿匪何不趁现在?”陈岁不解地问。
“现在去抓人固然能够来个人赃并获,但背后之人若是诚心抵赖,非说是被旁人陷害,我们又没有其他证据,也只能看着他逍遥法外。我准备等背后之人亲手戴上我给出去的那串小叶紫檀手串后,再收网。”
“沈姑娘,你千万注意安全。”陈岁很清楚,沈无忧此举,无疑是动了许多人的利益。
事发之后,她极有可能被那群人变本加厉地报复回去。
“陈大人放心,我有自保的能力。”
沈无忧话音一落,又转头看向顾景炎,道:“王爷,那店小二打烊后,还请您让人将他随身携带的那本名册偷出,将里面所有名字临摹一份,再还回去。”
顾景炎欣然应下:“好。”
裴行止心下酸得不得了。
今晚明明是四个人的行动,陈岁擅绘制人像,顾景炎也有所用武之地。
只有他,至今都没有被分配到一个任务!
“无忧,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吧?”裴行止想方设法地试图引起沈无忧的注意力,寄希望于她能够给自己分配点活儿。
“将军,你别着急。整个春闱期间,你的任务才是最重的,这两日,可得养好精气神。”
“你给我分配了什么活?”裴行止眼眸发亮,好奇地问。
“现在还不能透露,我就怕将军不肯干那些脏活累活...”
“你既是春闱主考官,我自然全听你的。脏活累活算什么?我吃得了苦。”
“好吧,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沈无忧笑着上了马车,她只要想到裴行止在春闱期间需要负责万千考生的屁股,全程盯着他们出恭,就忍不住嘴角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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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中午,沈无忧转醒之际,秀儿便端着洗脸水兴致冲冲地进了内室,“小姐,苏凌今儿个去大闹心悦客栈了!”
“他定是反应了过来,意识到被林家坑骗,气不过跑去闹事的。”
沈无忧揉了揉惺忪睡眼,她和裴行止回到府里时,天已蒙蒙亮。
故而睡到日晒三竿,还是困倦得很。
“苏凌还报了官,状告林家二老装死讹诈他,败坏他的名声。”
“哦?就他那脑子,怎么会想到这一招的?”
“今朝苏凌来了一趟府里,想必是裴八蛋教的他。”
“怪不得...我就说,苏家上下都是群没脑子的,怎么会想到以苏凌正室的名分前去游说林清水更改口供,原来是裴行止在背后出谋划策。”
沈无忧愈发觉得自己当初瞎了眼,竟会觉得裴行止为人正直。
现在看来,他和苏凌之辈也没什么区别。
虽说他并未参与对林清水的侵害,但蓄意包庇,枉顾受害者的痛苦,强行为施害者脱罪,性质也是一样恶劣。
“秀儿,林家此刻可还在公堂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