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心字迹不一样惹圣上怀疑,便勤勤恳恳练了许多年,如今终于练到和卓宏章的字如出一辙的地步。
而考生手中的卷轴本是照抄谢羡之的答案,沈无忧早有防备,在接手的那一瞬,偷偷在袖口里换了一封。
将另一封她事先绘下的卓宏章外室画像的卷轴给裴行止递了过去。
倘若卓宏章令人搜一搜沈无忧的身,定能从她身上发现一封写满和谢羡之答卷相差无几的卷轴。
可惜他此刻阵脚大乱,自顾不暇,根本想不到这一茬。
卓宏章红着眼,好声好气地央求着刘御史,“刘大人,你我在朝为官多年,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卓大人,铁证如山。”
刘御史并没有给卓宏章任何讨好收买的机会,旋即又将一份户籍信息扔到了他跟前,“卓大人,这位考生姓朱,名光熙,对吧?”
“这我哪里知道?”卓宏章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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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外室楚姬已经招认,朱光熙是她在外头养的姘夫。”
“不日前,你让楚姬给你找个面生的男子,让其在考场上指证沈考官私自给她的谢姓表哥漏题,并答应给其一百两的封口费。”
“楚姬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索性就叫自己的姘夫来做这事儿。”
“至于朱光熙的户籍信息,也是你让人在考生名录上做的假,我说的可对?”
都察院御史之前就收到沈无忧的密信,悄悄查了这位考生,没成想,这一查果真查出了点东西。
“......”
卓宏章不可置信地看向一旁缩着肩膀完全不敢抬头的考生,这才意识到,自己竟被楚姬那个小娘儿们给绿了!
不过他此时根本顾不上这事儿。
朱光熙被证实和他的外室有染,这意味着他泼在沈无忧身上的脏水都将反噬到自己身上。
而他的栽赃嫁祸,最终只能以他的一败涂地而告终。
“卓大人,你就这样恨我?为了拉我下水,不惜把你自己也给赔上?还是说,你背后还有人在暗中操纵着这一切?”
沈无忧接连问了三个问题,不过答案她早就了然于心。
她与卓宏章并无私仇。
卓宏章看她不顺眼主要是因为她是女子,且抢了他春闱主考官的位置。
但凭这两点,还不至于让他疯狂至此。
想必,他背后还站着一群指望着通过春闱舞弊培养手下门生,结果却被她坏了好事的朝中官员。
“沈无忧,这些全是你的一面说辞,如何作数?青竹别院里的赃款也不关我的事,我这几日全在贡院,有人想要栽赃陷害我,故意在我的青竹别院里藏了巨款,也是有可能的。”
“卓大人,这些话你还是留着对圣上说吧。”
沈无忧眼看着春闱大考即将结束,旋即又带上了春闱前从黑市里抄录的那本买卖试题的名录,站定在考场前,对众考生说道:
“本次春闱,统共有十一位考生去往黑市买了春闱试题,还请这十一位考生出贡院后自行去顺天府走一趟。另外,我已经在春闱期间,命人去诸位家中搜出了春闱试题,人赃并获,多说无益,请吧,诸位!”
她此话一出,所有考生瞬间沸腾了起来。
“这位沈考官是真的很不错!我的考场座位较为接近沈考官的监考位,我看得清清楚楚,这些天她可谓是历经了九九八十一难。”
“你们是不知道,咱用的蜡烛都被人调换了。最后是沈考官解决了劣质蜡烛的问题,咱们才得以用上正规的考场专用蜜烛。”
“昨晚狂风大作,礼部故意藏了蜡烛防风罩,也是沈考官解决的防风罩问题。要不然,昨晚咱们都得凉凉!”
“我觉得最为难能可贵的是,她并不只是针对寒门学子中的舞弊者,她是真的做到了一视同仁。”
“历来皆有人前去黑市买试题,终于有人敢站出来揭发这事了!此乃我天朝之幸!”
......
沈无忧听不清众人在议论些什么,她担忧人流过大会造成踩踏事件,即刻站上高台喊着话:“春闱大考已圆满落幕,诸位放心,舞弊者必受严惩。多谢诸位这几日的配合,还请按秩序退场!”
“沈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
“沈师在上,请受学生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