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风确实是王爷的。”
沈无忧能够察觉到太后投注在她身上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为此,她多少有些尴尬,想解释一二,又不知作何解释。
“太后娘娘,我先去给翡翠拆线吧。这次是需要拆除胃部的线,七日之后再拆除腹部的线。”
“有劳。拆完线后,哀家会让金钏领你去偏殿换一身干净的衣裳,你这浑身的血迹,看得哀家触目惊心。”
“多谢太后。”
沈无忧福了福身,即刻同宫婢去给翡翠诊治。
她前脚一走,换完衣裳的顾景炎刚巧走了进来。
太后凤眼微微眯起,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家儿子,“炎儿,无忧同南中大将军和离一事,你应该知道吧?”
“皇兄在朝堂上亲口允准的,儿臣自然知道。”
“她现如今已经是自由身,你可有什么打算?”太后接过嬷嬷递来的茶盏,轻轻吹开茶面上的浮沫,浅尝辄止。
“母后何出此言?”
“哀家记得,你向来不喜欢旁人用你的东西。这还是哀家第一次看到,你的披风披在别人身上。”
“事出紧急,不得已而为之。”顾景炎眸色微动,淡淡地答。
“炎儿,你还想瞒着母后到什么时候?你成天围着她转,怕是连瞎子都看得出来,你对她的心意。”
“......”
顾景炎抿着唇,不再说话。
“炎儿,平心而论,母后也很喜欢无忧这孩子。她聪慧绵善,勇敢无畏,确实很吸引人。”
“而且母后并不认为女子经历过一次失败的婚姻后便不再具有主动择婿的资格。”
“问题是,你身份尊贵,你的婚姻绝非儿戏。无忧那样的出身,配不上你。”
太后很少会去干预顾景炎的事,只是这事儿相当棘手。
顾北宸有意将西陵七公主指给顾景炎,半个月后,西陵公主便会随使臣一道抵达京都城。
到时候不出意外的话,赐婚的旨意肯定是要下来的。
“身份尊贵?儿臣连自己的婚事都做不了主,又谈何尊贵?”
“炎儿,你可千万要记牢了。你皇兄若是给你赐了婚,你再不喜欢,也不能抗旨。他毕竟是皇帝,你收敛着点。”太后忧心忡忡地叮嘱着顾景炎。
“儿臣都已经把兵权交还了回去,他还想怎样?”
顾景炎很少会说出这种话,而且这兵权他也不是主动交的。
没回京都城之前,他一直在西边大搞民生。
将原本荒芜贫瘠的荒区,打造成了富庶的鱼米之乡。
要不是顾北宸借口太后的病,他绝对不可能这么急着回来。
他原以为太后得了什么急症。
回来后才知,是有人在华翠宫的膳食中投了毒。
顾景炎心知肚明,投毒者除却顾北宸,再无第二人选。
“炎儿,皇室子弟的婚事从来都是没办法自己做主的。不过等你纳了正妃后,倒是可以将你中意的女子收房,封个侧妃也不是不行。”
“不必。儿臣的意中人绝不做妾。”
“这么说来,你当真很中意无忧?”
“母后,儿臣喜欢的是男子。什么七公主八公主的,儿臣实在没兴趣。皇兄若真想和西陵联姻,倒是让七殿下八殿下前来联姻,若姿容尚可,儿臣可以勉强笑纳。”
“你这孩子!”
太后愈发头疼,她能感觉得到,顾景炎对沈无忧很特别。
但听他说,他喜欢的是男子,这会子又有些动摇。
“儿臣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顾景炎一想到联姻,就觉得头疼欲裂。
顾北宸步步紧逼,他倒也不是毫无招架的余地。
不过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不想将关系闹得太僵。
沈无忧给翡翠拆完线,换好衣裳准备进殿同太后汇报翡翠的情况,恰巧同怒气腾腾的顾景炎迎面相撞。
顾景炎没说话,冷漠地就如同不认识她一样。
沈无忧还以为顾景炎在生她的气,也没有主动开口。
她绕开顾景炎,径直进了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