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铎没想到沈无忧的听力这么好,立马改了口。
再怎么说,沈无忧现在都是圣上亲自任命的朝廷命官。
殴打朝廷命官,是要被处罚的。
裴行止被沈无忧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后,大半边耳朵都在嗡嗡地响。
他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沈无忧,你竟敢对我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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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不服,大可以在圣上面前参我一本,就说我殴打朝廷命官。”沈无忧勾了勾唇,她料定裴行止不敢拿她怎么样。
让裴行止误会她和顾北宸有染其实还挺好的。
这么一来,裴行止在她面前只有单方面挨打的份。
“你别以为攀上高枝,就能一辈子安枕无忧。”
“就拿春闱放榜的事来说,你真以为圣上会护着你?”
“事关江山社稷,他又怎么听你这妇人之见?”
“我劝你还是别进宫自取其辱了。你也只有在我面前能耍耍横,在圣上面前,你不过是个卑贱的侍妾!”
裴行止恨不得用最难听的言语去侮辱沈无忧,莫名其妙被她扇了一巴掌,他心底里自然是很不舒服的。
当然,他更不舒服的是,他们才刚和离,他一回府就要面对苏墨玉的质问,还要面对宝珠的一哭二闹三上吊。
反观沈无忧,她明显自在很多。
和离后她不仅有了官职,连圣上都是她的入幕之宾,日子也算是过得风生水起。
而且裴行止还发现她似乎比之前更好看了。
之前在裴府的时候,她很多时候都像是个木头美人。
美则美矣,但总感觉缺了点灵气。
今日一见,他竟从沈无忧脸上看到他们初见时的灵动俏皮。
“裴将军这是爱而不得恼羞成怒?这会子在我面前装出三分讥笑三分凉薄三分漫不经心有什么意义?”
“我只记得昨儿个某人在圣上面前是怎么缩着脑袋,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的。”
“那时候我就在想,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像是某种硬壳动物一样,这脖颈还带自动伸缩的。”
沈无忧被裴行止一口一个卑贱的侍妾弄得有些火大,直接怼了回去。
“你骂我是缩头乌龟?”
裴行止双目圆瞪,他很相信这么一个牙尖嘴利的女子半个月前竟真的同他发生过关系。
他并不傻。
看得出沈无忧对他是真的没有半点意思,并且脸上还写满了嫌恶。
“难道不是?”
沈无忧撞开了裴行止的胳膊,大步往贡院外走去。
她低估了裴行止身体的坚硬程度。
就这么浅浅的撞他一下,反倒把自己的肩膀给撞得生疼。
由于此行人数众多。
除却带头的乔文远和左铎两人,剩余的近两百批卷官并未进入垂拱殿,只恭恭敬敬地排列成数队,屏息凝神地在殿外等候着。
裴行止原本是不该在场的。
但又担心已经成功获得录取名额的苏凌会被沈无忧告黑状,他只能硬着头皮一起进了殿。
殿上,顾北宸睨了眼沈无忧,淡淡地问道:“沈卿,这都快一更天了,你带着这么多人前来,所为何事?”
“皇上,事情是这样的。乔文远大人和左铎大人递上的录取考生名单并没有通过二次核验,也没有事先告知我批卷结束。我担忧这期间的诸多操作有失公允,特带了三百份录取考生的答卷,还望皇上亲自定夺。”
有了昨晚的那段小插曲,沈无忧总想着能离顾北宸远一些。
但考生的利益,她不得不尽全力去争取。
她倒也不是为了考生们的感激,但求问心无愧罢了。
“皇上,臣等有冤屈!”
乔文远见沈无忧率先开了口,也不甘落后,大声叫着屈。
“说说看,你有何委屈?”
“臣等为了提早放榜,统共两百人,一整天都坐在贡院里批阅考生答卷。沈大人只顾着和陈岁陈大人坐在一旁喝茶品茗,一点正事都不干。不仅如此,她还不相信我们的水平,不止一次地说要重新核查入围考生的答卷。”
顾北宸听了乔文远的解释,便缓和了口气,同沈无忧说道:
“沈卿,参与批阅答卷的两百人全是栋梁之材,极擅治国之道。有他们批卷,朕很放心。”
“皇上说得极是。臣也相信这二百批卷官有大才。”
“那你为何还要带着三百份答卷进宫觐见?”顾北宸不解地问。
“这三百份答卷的质量臣从不怀疑,臣怀疑的是这三百份卷子的答卷人被偷梁换柱了。”
“以往每届春闱放榜,都没有公布过答卷。这就给了有心之人趁机作假的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