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本王操之过急了。”
顾景炎也是见好就收,但他仍旧一遍又一遍地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你再相信本王一次,往后绝不会给你任何不好的体验。”
“......”
沈无忧没说话,她看上去还算冷静,实际上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
手心依旧残留着温热的触感,这种陌生的感觉让她不知所措。
“无忧,对不起。”
顾景炎拢好衣裳,郑重其事地向她致歉。
昨夜秀儿的那一番话就像是悬在他头顶上方的警钟,让他幡然醒悟。
同时又像是一支布满倒钩的箭,深深地扎入他的心房。
想到沈无忧被他伤得彻夜掉泪,他更是内疚得不知道该怎么弥补自己的过错。
她愿意原谅他,并不代表他给她造成的伤害也能够轻易揭过。
“你怎么一直在道歉?”
沈无忧觉得顾景炎这人太奇怪了,她最希望他道歉的时候,他愣是扛了几天,坚决不肯道歉。
现如今,她的气都已经消了。
他怎么才想起要向她道歉?
“本王仔细反省过了,本王确实犯了很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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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不为例。”
沈无忧并不打算抓着他的错处大做文章。
正准备起身梳洗,她忽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转身好奇地询问着顾景炎,“对了,坊间传闻,你曾虐杀过很多人,这是真的吗?”
“这是你第二次问本王这么无聊的问题。”
顾景炎无奈地叹了口气,旋即耐心地解释道:“本王手上确实染满了血腥,但从未杀过不该杀的人。”
“可为什么坊间传闻里,大家都把你传成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经过这段时日的相处,沈无忧愈发觉得这些传闻不可信。
诚然,顾景炎的脾气确实不太好。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他在误以为她要和谢羡之私奔的情况下,还能留下谢羡之的命。
单从这一点上看,他也绝对不是外人口中杀人如麻的疯子...
“本王在百姓眼中,确实是个很危险的人物。但其实,本王的名声并不是天生这么差,而是皇兄恶意抹黑的。”
“他是怎么抹黑你的?”沈无忧蹙起了眉头,沉声问道。
“本王自小就有晕血症,父皇说想要做无往不利的常胜将军,不该有这样致命的弱点。”
“为了战胜心中的恐惧,有段时间本王身上总是染满鸡血,猪血,鸭血等等之类动物的鲜血。”
“若是寻常人,身上沾染些许血迹还好说,偏偏本王一身臭毛病,还有着极其严重的洁癖。每每闻到身上的血腥味,总会恶心到狂呕。”
“持续性吐了七八个月,总算是不再晕血。然而皇兄却借机大做文章,让所有人误以为本王常年用人血沐浴。”
“至于虐杀人犯点天灯,这事儿本王认,但本王并不认为这么做是错的。”
“被本王点天灯那人无恶不赦,杀了孕妻,埋尸院中,还对岳父岳母谎称,妻子同人私奔。”
“最后为了夺得亡妻娘家财产,他又狠心杀了岳父岳母。”
“这还不算完,他拿了钱,便在边陲小镇里买了个官。为官期间,他欺男霸女,害得数十个家庭支离破碎,男的死,女的抢回家当填房。”
“本王将他点天灯之后,当地起码有两年时间再未出过这样穷凶极恶之徒。”
在此之前,顾景炎从不屑解释这些,今日之所以愿意说这么多,主要是不希望沈无忧和其他人那样误解他,害怕他。
沈无忧仔细地听着顾景炎的阐述,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顾景炎比顾北宸可怜得多。
顾北宸口口声声说顾景炎能够轻而易举地得到想要的一切。
事实上,顾景炎现在拥有的一切,都不是能够轻而易举得到的。
沈无忧觉得顾景炎被人误解确实有点惨。
但又觉得他并不是矫情的性子,应该不想要听到那种无关痛痒的安慰。
思来想去,她终究是没有说出安慰的话语,只不咸不淡地问了一句:“你现在还晕血吗?”
“应该是不晕了。”
“应该?”
“嗯。好几年没晕过血,上一回晕血,是一个故友死在敌方弓弩之下。不过后来,本王替他报了仇,将敌方杀得个片甲不留。”
“这么说来,你的晕血症有可能还没有好全。要是哪天受了刺激,可能还会再犯。这种情况下,似乎并不适合再去上阵杀敌。”
“怎么,开始担心本王的安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