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止显然并不理解沈无忧为什么会这么说他。
在他的观念中,男子三妻四妾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他想要和沈无忧重归于好,所以才会放低姿态。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当真犯了什么大错。
“无忧,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是正常的。况且,你在裴府的那段时日,我可从未想过让苏墨玉取代你的位置。”裴行止组织好语言,和颜悦色地道。
“裴行止,你能别恶心我了吗?”
沈无忧对于裴行止这副嘴脸正可谓是厌恶透顶。
当初,是他一次又一次地纵容裴老夫人和苏墨玉迫害她。
要不是她留了个心眼。
她怕是早就被裴府东院的火烧成一把枯骨了。
再往近处说。
和离当日,裴老夫人还在想方设法地往她身上泼脏水。
裴行止明知她不可能和那清倌私通,仍不忘落井下石,用那虚伪的嘴脸将他们之间最后一点夫妻情分消耗殆尽。
合理上说。
在裴府的这一年时间,她就像是历了一场劫。
能够全身而退,算是万幸。
裴行止深深地看着沈无忧,此刻他早已被悔恨的情绪所湮没。
他忽然想不起来是怎么喜欢上的苏墨玉。
论姿色,苏墨玉甚至连沈无忧边上的丫鬟都比不上。
论才华,苏墨玉脑袋空空,能够成为人人敬仰的女诸葛全是倚仗她极好的运气。
反倒是沈无忧,以一己之力夺下暮春灯会的魁首。
圣上点名要她主持春闱大考时,他大为不解。
结果,她竟在所有人都不看好她的情况下完成惊天逆转。
每每想起城楼下万千学子振臂高呼“沈师大义”的震撼场面,他浑身上下的血液也会跟着沸腾...
“无忧,我真的知道错了。”
“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你就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不好?”
“你若是愿意给我改正的机会,我答应你,今日回去就将苏墨玉休弃,从今往后永不纳妾。”
裴行止兀自唠了大半天,见沈无忧面上并无半点动容之意,又补充说道:“战王毕竟是王爷,他必定做不到许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做不到的事,我可以做到的。无忧,我也不比他差多少的,不论是长相身材,还是其他方面...”
沈无忧再也听不下去,及时打断了他,“裴行止,你到底哪来的自信?”
“怎么,我哪里说错了吗?”裴行止大为不解,沉声问道。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这样自信?”
沈无忧觉得裴行止似乎自负过头了。
人家顾景炎虽然在外的名声不怎么好,但比起样貌,他可是从未输过的。
裴行止站在顾景炎面前就好比小家碧玉对上名门闺秀,完全没有可比性。
“自信难道不是好事?”裴行止更困惑了。
“自信过度那叫自负。更要命的是,你不止自负,偏偏还没有自负的资本,怎么看怎么普通。”
“无忧,在我面前你没必要说这种气话。你还是爱我的,对吗?”裴行止想不到沈无忧不爱他的理由。
他长得玉树临风,又是朝中位高权重的南中大将军,看上去还比顾景炎那个凶神恶煞的魔头温柔。
这样的他,难道不值得沈无忧狠狠去爱?
“你有病吧?”
沈无忧愈发觉得裴行止不正常,像他这么自恋的人,就不该活着走出府。
他理应在对镜整理仪容的时候被自己“帅”死。
“一日夫妻百日恩,无忧,你相信我,只有我才能给你想要的幸福。皇上不日前不是说过,可以无条件满足你一个愿望?你何不趁机同战王退婚?”
“战王性格乖戾狠辣,你要是跟了他,他肯定会隔三岔五对你动手。”
“再者,情浓时他可能不会提及你我的那段往事。但再过段时间,等他厌了你,他绝对会拿你二嫁的事大做文章,无休无止地羞辱你。”
“无忧,只有跟着我,你才能被宠一辈子。”
裴行止说话的语速极快,他必须在顾景炎赶来之前将所有想说的话全给说了。
毕竟,他可没有胆子当着顾景炎的面撬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