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和谢谢是最没有用的两个词。”席卿之垂下眼睫,双手无力地搭在膝盖上,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一阵刺痛,“我没有脸和你说。”
沈楠垂落的手不禁蜷紧,她摇摇头,声音很轻:“是我的问题,是我对不起你们。”
席卿之没有做错什么,好好的爱人因为她的愚蠢成为了一个植物人,从头至尾,该道歉的人都是她。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她懂这个道理。
“你先起来。”她侧身站在一旁,很慢很慢地问:“他在里面,你要不要去见见他?”
喧嚣和嘈杂悄然退去,席卿之缓缓掀起眼帘,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和紧张交织在一起,让他的手心微微出汗。
“好。”他支着膝盖起身,双脚却不受控制地颤抖,他强压内心深处的情绪,礼貌低头:“麻烦沈小姐了。”
沈楠摆摆手,一言不发地将人领到最南边的阁楼,到目的地后,她遮掩住眼底薄薄的悲凉,替身后的人指路:“他在二楼。”
席卿之将颤抖的手藏进大衣口袋里,再次点头道谢。
一层楼,十八级台阶,他走了五分钟,在这三百秒的时间里,他的心脏在胸膛里狂跳,每一次跳动都像是要冲破皮肤的束缚,震得他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
直到熟悉的轮廓映入眼帘,他的情绪慢慢平复,一瞬间只觉得视线渐渐模糊,一切仿佛昨日重现,却又带着一丝恍如隔世的梦幻。
“阿越……”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千言万语在这一刻竟不知从何说起。
他将门合上,用尽全力挤出一抹笑容,步伐虽然还有些颤抖,但他已经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从容。
狼狈的样子会让阿越嫌弃,他要体面一点。
床上的人面容苍白,双眼紧闭,仿佛沉睡在无尽的梦境之中,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察觉。
席卿之拉开椅子坐下,轻轻伸出手触碰他的脸颊。
幸好,幸好爱人是有温度的。
房间里静悄悄的,连呼吸声都轻不可闻,他低下头,牵着江行越的手覆在自己的侧脸上,轻昵地蹭着他的手心。
“我这些年过得很糟糕,我没有好好听你的话,你要不要起来踹我两脚?”
回应他的是无尽的死寂。
席卿之不气不恼,只屈膝跪在地上,平静地将脑袋搭在江行越的肩膀旁。
“你不是说你要十里红妆娶我吗?”他温柔地抚摸爱人的侧脸,敛着眸子笑道:“我收到你给我准备的凤冠霞帔了,我穿给你看好不好?”
“我这些年一直在练习京剧,但你不在我身边,我总是练不好。”他腾出一只手将堆积在眼角的泪水擦干净,想看爱人看得更清楚些,“你别再丢下我一个人。”
恍惚间,他想起他们刚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的阿越总是把“和你在一起你要什么都顺着我”挂在嘴边。
他时时刻刻牢记,不管阿越让他做什么,他都不会问理由。
现在,他同样不会问阿越为什么会选择消失,只希望阿越不要再一次抛弃他。
“和我回家吗?”他阖了阖眼,情绪稳定后一字一句引诱道:“我种了很多白草莓。”
别墅是按照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