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进的引导下,队伍抵达了梦境之河秦淮。
天边的晚霞刚刚降临,秦淮河两岸便灯火璀璨,时不时传来阵阵悠扬的乐音。
河上,挂着彩灯的奇特游船轻轻摇曳,船上贵胄子弟与美貌女子谈笑风生,起舞翩翩。
朱标乘坐的游船比周围的大一些,他悠闲地品茗,不时望向窗外。
突然,朱标眼神一凝,嘴角勾起微笑:“道衍大师,诚意伯,你们暂且退下,宾客已至。”
刘伯温和姚广孝微鞠一躬,悄然进入后舱的秘密室。
朱标的左右两侧,分别是徐辉祖和常升,以防万一,他们时刻准备着。
不远处的河面上,一艘小舟缓缓划来,方进立于船头,负手而立。
在他身后,三位身着蒙古服饰的人,两人警惕地站立,一人稳坐船上,严肃的目光落在朱标所在的船上。
此人的服饰华丽,丝质上乘,显然在冰雪王国中地位崇高。
朱标明白,此人正是那位冰雪王国的皇孙,脱古思帖木儿。
当两艘船只逐渐靠拢,借着方进的指引,托古思铁穆耳步入了朱标的魔法巡舟,而他的两位护卫则留在狭小的渡船上默默等待。
在这个异世界的规则下,这些蒙古人坦然接受了这样的安排。毕竟,他们置身于大明的领土之内,对于明国的储君来说,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心意一动就能轻易施加影响,无需大张旗鼓。
然而,对于那些蒙古人来说,这可能是他们千载难逢的接近储君的时刻,自然得小心翼翼。
“大元皇孙见过大明储君!”托古思铁穆耳登船后,谨慎地打量了朱标一眼,随后仅仅是微微拱手,却没有行君臣之礼。在他眼中,北元与大明是两个独立的王国,北元并非大明的附庸。朱标虽是储君,他也是,因此无须行大礼。
同时,托古思铁穆耳也察觉到朱标的气质,如温润的玉石,儒雅而不失威严,迥异于他们大漠勇士的粗犷与威猛。至少在气场上,这位北元皇孙自认并未逊色于朱标。
然而,站立一旁的常升却无法忍受,怒喝道:“见到储君殿下,为何不下跪?”
“我不是使者,我是大元皇孙!”托古思铁穆耳倔强地回应。
他感受到了这位贵族之后锐利的杀意,那是只有经历过战场,亲手斩杀过敌人才能拥有的气息。若单挑,自己绝非对手。
“常升,不必如此,北元并非大明的朝贡之国。”朱标挥手示意,语气淡然。
他从不在意这些形式上的礼节。而对于这位性格刚烈的北元皇孙,朱标心中的评价又降低了一分。过于自尊,又自视甚高。
托古思铁穆耳显然并未意识到,眼前之人正是历史上最具有影响力的储君,也没有察觉到如今大明与北元之间犹如天堑般的力量差距。大明之所以未彻底征服北元,是因其腐朽的政权能制约大漠中崛起的枭雄,远比大明直接出兵更为划算。
若是托古思铁穆耳是个心思通透的人,他会明白适当地示弱以博取眼前这位大明储君的好感,可能会带来无尽的利益。相比对付一个见风使舵的人,直率的人总是更易于相处。
“孤常常听说当今的北元皇孙是大漠上难得的英勇之士,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朱标言语间,指向身旁的常升,“这位是凯平王常遇春的公子常升,一生战绩无数,阁下能在常公子的威压之下依旧镇定自若,可见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