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却是用有些微弱的声音问道:“奴家是秦香,不知道这位……这位公子找我何事?”
那边翠姐却已是连忙解释道:“大兄弟,我跟您说,她去年堕胎时大出血,差点就没命了,花费了不少银钱才救回来,但是再也没有客人点她了,所以让她在柴房帮工,好歹算个生计。”
“万恶的封建社会制度!”
汉森岖在心底骂了一句后,心中改变了原先见到人就直接问话的打算,说道:“寻个安静的房间,我有话要单独问她。”
翠姐满脸笑容:“有有有,大兄弟您请上三楼。”
然后连忙在前面带路,可心中却是狐疑不定:“真的只是要问话吗?还是这恶人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他看起来应该不大,这么小,就可以用了吗?难道现在的孩子已经长得这么快了?”
···
群芳馆三楼雅间中。
汉森岖仔细打量低着头坐在对面的秦香。
她虽是蓬头垢面,衣裳破旧,一身汗味,但光看那坐姿,却是自有一股妖娆的气质。
许是感受到了汉森岖的逼人目光,秦香有些不安,低低问道:“不知公子寻奴家究竟有何事?”
汉森岖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全福街张府的大公子,你认识吧?”
秦香一愣,久经风月的她其实对于今天遇到的情况也很疑惑,却是完全没想到,时隔一年多,还会有人问起那个让自己曾经倾心,最后却又切齿痛恨的男人。
秦香慢慢抬起了头,与汉森岖对视,眼光中却全是冷然:“当然认识,太!认!识!了!”
最后几个字却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的。
汉森岖不动声色地挑了挑刷子般的浓眉,问道:“有仇?”
“那又岂是有仇两个字能说得清的……”
“说来听听?”
“公子,您今天带了这么多……这么多手下过来,就是来听奴家讲故事的吗?”
“我很好奇,所以想听听。”
秦香沉默了许久,本以为已经将这些事锁进心底深处,再也不会想起来了,却在今天被人一提起,记忆就如同翻涌的潮水般涌出,让自己继续感受到那种痛彻心扉。
或许,说出来,能让自己感觉好受那么一点,管他与那人是什么关系,再差也不过是一死,反正自己的心已经死了。
她凄然笑了笑,说道:“既然公子不嫌这事听了脏耳朵,那奴家就讲给公子听,这事要从两年多以前的一个雨天的晌午说起……”
那时的秦香风华正茂,妩媚多姿,才艺双馨,正是群芳馆的头牌。
但她却是个颇有心计的女子,清楚地知道自己当下的风光只不过是一时的,当自己容颜老去,姿色不再之时,多半不会再有哪个男人肯多看自己一眼。
因此,她一边积攒着能赎身的银钱,一边细心地物色能带她脱离这片苦海的人。
那日晌午,天气格外闷热,姑娘们都躲在各自房中不愿出来。
独秦香一人,闲来无事地坐于群芳馆一楼扇着团扇纳凉。
忽听楼外雷声轰鸣,不一会儿,就下起了倾盆大雨。
却见龟公从外面迎进了一个浑身湿透的年轻男子。
“公子,您看,你全身都湿透了,进来避避雨再走不迟啊。”
“您坐坐,小的去给您拿毛巾。”
“咦,秦香姑娘也在,太好了,你来招呼一下这位……”
“我姓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