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乔青蓄积了一点气力,骂道:“呸,无耻偷袭算什么好汉,少顷我阿耶率大队不良人杀到,必将你们这群鼠辈全部捉拿下狱。”
朱清标大笑起来,道:“若你只说令尊要到,我还稍有顾忌,可你偏说他率大队不良人来,哈哈,这不就露馅了嘛,此事绝无可能,大队不良人出京,我们怎能不知?是你色厉内荏了吧。”
在这群江湖老鬼面前归乔青被揭了底,气急之下朝他面上吐出一口血水,不再言语了。
朱清标侧身躲过,怒道:“要不是有人说不可对你用刑,老子就要叫你尝尝玄铁喇叭的滋味了。哼,稍晚些将你绑去与魏大郎洞房花烛时,看你还敢不敢嚣张。”
“不要脸,无耻!”归乔青气得全身发抖。
夜晚的寒风让人感到了丝丝冷意。
万不可忽的想起一事,转头朝院子中厉声喝问:“适才听到还有一人想抱不平,是谁?给老子滚出来。”
龙潜冷笑一声站了起来,一身绯红的道袍在众人中非常显眼。
本来他一直冷眼旁观朱清标对邵幕达的审讯,暗自揣测他们的目的,完全未料到朱清标会对邵金库这么个小孩子下毒手,结果眼睁睁地看着他殒命根本来不及阻止。
正在义愤填膺时又见满身是伤的“聂霞”也要步其后尘,终于按捺不住出声阻止,而那蒙面女已经先冲了上去。
事态已然出现了变化,龙潜便迟缓了脚步,眼珠一转对跟陆全城小声道:“一会儿若起冲突,先找地方躲起来,危急时凌天宗的黄进会为你们遮挡一二,待诸般事定,吾自会来寻你们。”
陆全城也目睹了惨剧,正气愤不已,听他说得郑重,话里又透着怪异,满心不解。因为自从认识龙潜以来,他都是轻描淡写、好整以暇的,从未说话如此慎重过,待看黄进依然昏迷未醒,不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见他强要出头,心里一阵紧张又佩服,无法细问下去只得应道:“我们省得,道长要多加小心。”
哪知就这么短短的时间,蒙面女就被打倒在擂台上了。
龙潜抬步向擂台走去时,忽然明白了万不可公审邵幕达的用意,只是为了引乔青露面入彀而不惜残杀孩童为饵,如此行径说是毫无人性也绝不为过。
但对方人多势众而自己人单力孤,如此出头定讨不了好,只有尽量延迟爆发正面冲突,静待良机为好。
龙潜灵机一动,决定暂以热血青年来麻痹对方,边走边捋着右耳的悬头穗叫道:“诸位,卡小环升天了,上天有好生之德,芸芸众生应布善行仁,积功累德,多行善事,人死为大,老君超度。”
万不可想起这位道士了,他是群豪中唯一一个发现自己和十旗使到场的人——也许只是巧合被他看见——便道:“万万不可,道长果然非同凡人,嘿嘿,那就请上来做法超度罢。”
明着是让来做法超度,实则是让龙潜无可拒绝地走进他们的包围圈——四个旗使在台上,十余个掌门则环坐在擂台周围。
龙潜聪明绝顶,怎能不知万不可的用意?想起师父教的儒家经典《孟子》有云,“虽千万人吾往矣。”越是艰难胸中豪气越盛,对面千万人是没有的,不过十余人罢了,吾往矣!
手中尘尾一挥挺直胸膛,撩起道袍角蹭蹭地走上台,说道:“玉清元始天尊慈悲,道法云,天生万物自然而生,自然而有,自然而灭。不可人为多造杀孽,伤身残体也是不可。”
朱清标看着龙潜慢慢走来,在他们预设的环节里从未想到会有一个道人出现,仔细观察下来也未见有甚武者的气息,笑道:“呵,这不是刚才给卡小环救治的小道士嘛,难得难得,请问尊讳怎么称呼?”
龙潜双手结印打个稽首道:“福生无量天尊,贫道道号天霄。诸位既是需要超度,不知要做何种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