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他一片痴心。”
“他原本在将作监的中校署任职外作录事,常出外勤,所以走动很方便,于是想方设法缠着阿姊,天天跟她说情话,阿姊到哪儿他便跟到哪儿,慢慢地变成了话痨,嘻嘻。阿姊的轻功很好,他为了能时时跟得上阿姊,听说是跟一位姓张的神童学来一身的怪异身法,连阿姊都甩不掉他,真是好好笑。”
“魏旭既然是不良人主帅之子,怎会与施清寿一起与你们作对?”
“这便是最奇怪之处,要说我和阿姊偷跑出来是为了自家的事情,可他们二人怎会也来此地,没听说有什么案子需要动用他们二人联手应对的呀?还有施清寿怎会跟魏旭混在了一起?不良人主帅有事自然会吩咐不良人主使去办,还轮不到他出头。待会儿可得要好好问问阿姊,她应该是跟踪这两个坏蛋来的。”
“呵,施清寿可是你的师叔,你叫他坏蛋?他跟不良人主帅的郎君怎么就不能混在一起了?”
“你有所不知,如今的归家和魏家关系很微妙,虽然阿耶依然遵循祖训以不良人主帅为尊,可魏家家主,也就是魏旭的父亲魏大刚却耿耿于怀,因为他的指令几乎出不了他家的院子。”
“看来是德不配位了。”
“不良人只奉阿耶的号令,这也是没办法的,不良人虽是官吏,到底还是身处江湖,以强者为尊。于是魏大刚便处处给阿耶甩脸子、使绊子,阿耶都忍气吞声没说二话。施清寿作为阿耶亲手调教出来的三个徒弟之一,怎么能这么没眼力价胡乱攀附魏家?”
“你说施清寿是你师叔,又说是令尊调教出来的徒弟,吾有些糊涂了。令尊有三个徒弟,其中两个必定是你们姐妹,剩下那个自然是施清寿了,可你们却称呼他......这个关系吾是真给搞糊涂了。”
“嘻,那是因为施清寿的父亲很多年前曾有大恩于阿耶,后来他父亲得了急症,临终时将他托付给了阿耶。那时他还小才十三四岁,阿耶感念他父亲的恩德,只肯与他平辈相交,还说是代师授艺,从小便跟我们一起学武。哼,真没想到他居然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胆敢偷袭我们。”
归乔松拉着龙潜向身边靠近,道:“你的右边都是稀泥,往我这里靠靠——要说呢,他应该是我们的师弟才对,虽然年纪比我们大,但入门晚呀,可是阿耶却不许,硬要我们称他为师叔。”
“呵呵,原来如此,昨日白天时吾就跟他交过手了。”
龙潜就把如何在路上遇到施清寿,如何起冲突,如何装傻与其对掌将他打伤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难怪了,不过打便打了罢,就当是替我们出了气,哼,要换做我有你这一身功夫,定要让他躺上半年才解恨。居然会跟魏旭一起与三河盟不清不楚,阿耶肯定还不知道。呵呵,扯远了,咱们不说他了。”
归乔松说着就咯咯笑了起来,聊了这么久心情渐渐变好,清脆的银铃声荡漾在晨曦中,引得走在前面的人都回头顾看。
天光见亮,大伙儿已经灭了火把,跟着挥兴拐进了一条林间小道,并未注意到他们二人已落后了一大截。
陆全城听见归乔松的笑声,回头看着他们二人如同金童玉女一般也是会心一笑。
余童更是向归乔青连连眨眼,而后者只当没见着,嘴一撇继续往前走了,因为她知道这个妹妹从小便有主见,容不得别人说三道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