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寒听见祭文,回过身抱住杨玉琴放声大哭。
过得一会儿,才抽抽噎噎地道:“家母也是一样,一样操心小妹的吃和穿。我跟他,跟他一样至今也不知道家母葬于,葬于何处,同样是‘山上山下阴阳寒’,只能每年清明和家母的生日才对着月亮烧纸遥祭。”
“唉......不哭了,乖。梅先生对咱们九大堂主如兄弟姊妹一般,人人都念着她的好。怎的她就出门一趟办个事,就传出暴病过世了呢?这十二年来既未见尸首也未有音讯,你千万别放弃,我猜她就在某个地方等着你的,咱们还需尽力去找找。”
广寒渐渐收声,平复了哀伤。
再次看着祭文,悠悠地说道:“此人原来是叫龙潜,天霄子,红袍妖道,小神仙,呵呵,他的名字可真多......云叔叔的招募令可下了?”
“还未下,被我拦住了。若是下了招募令,按规矩,帮中要派出两名使者亲往游说,带上厚礼开出条件,若对方不允则任由他提条件。可若是连条件都不提,还一味地拒绝的话,招募令就变成格杀令,要对此人追杀到底了。”
“能否停下招募令?”
杨玉琴单手支颐,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云堂主这些年代管帮中事务,我也只是建议由本堂先去试探,所以目前还只是暂缓下发,至于是否停发还得云堂主决定。不过你手中居然有鸱吻令牌,应该做得决定。”
“杨姊姊,小妹年纪小,幼时还多得你和江姊姊的照拂,要不是你们两位每次见面都要大打一场,小妹才不得已斗胆僭越,取鸱吻令牌狐假虎威一番。这牌是义父专授给我的,还说此牌一共有两枚,另一枚被家母带走不知所踪。”
杨玉琴想着这么多年跟云天阳依然没有修成正果,跟江秋月一直龃龉到现在,不觉有些尴尬,伸手揉揉鼻子道:
“咱们是下属,好些事情想不透,搞不明白当年的四大护法究竟是个怎么回事,明明鼎盛时期如日中天的,怎么突然就闹翻了?罢了,这些不是咱们能管得了的。”
“还是以眼前的事为重吧。”
“咱们这一次能成功吗?”
广寒忽然恶狠狠地道:“三河盟敢挑衅咱们还当众杀了关精懿,这一次必不轻易饶了他们,不过还得拭目以待,看看还会有哪些鱼来咬钩。云堂主为此很尽心,特意安排心腹放出风会有帮主出关的大典。
“可咱们从未发出过一张正式的英雄帖,那么闻讯而来的不是别有用心之人就是仇人。帮主安排的这个局,说不定还会有意外之喜,一些意想不到的人难保也会出现,到时候管他是谁,咱们只管下重手不留情面。”
“可我担心,正是因为没有下英雄帖,只怕三河盟会临时缩脚,万一不来了,那帮主的筹划岂不是枉费心血吗?”
“放心吧,帮主已经推演了无数次了,该来的肯定会来,不该来的,不也出现了吗,比如五龙斩。”
“不过这个天霄子出现得颇为意外,不知是不是菊先生的安排?”
“杨姊姊,帮主这次费尽心机安排的大计,咱们都得尽心,这三天可重要得紧,小妹无法分心他顾。有个事情......想请姊姊帮忙。”广寒已经看见杨玉琴点头答允了,可还是很迟疑地道,“他敢跟三河盟作对,想必不是来搅局的,五天后小妹想在南阳的‘听花小榭’设宴,想见见,见见......”
杨玉琴讶异问道:“你要启用‘听花小榭’?那可是鱼龙帮的隐秘庄园,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她心思细腻,虽然反问了一句,其实心里早领会了广寒的意思,已经无须她答复。
自然也理解了广寒欲道未道的话语,瞟眼看了一下树上的祭文,心中暗暗叹息,说道:“好,姊姊帮你约他,只要他不是为了出关大典而来,我定设法叫他五天后到听花小榭赴宴。”
“嗯......他的姓名暂不说出去吧,也别告诉......其他人。以什么名义约,姊姊只管做主。”
“你想跟他谈什么,以什么身份见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