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容易也最稳妥的就是找个合适的大字号存款取息,即稳妥又无人说闲话。但是吴芝香又嫌利息太低。
思来想去,这广州城里最能赚大钱的买卖就是做贩洋的生意,一船船的瓷器、药材、生丝、茶叶运出去,运回来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谁看着都眼红。吴芝香就一直在动这个念头。
但是吴芝香的父兄虽然在京任官,卓竟不是什么耸红的大佬,董季重的爹只是个,副将,武官的品级向来不值钱,何况又是外地居官,本地也无人巴结,挑他们“插花”带货或者入股发笔小财。要自己乘船出海经营,听说风波险恶又有海盗出没。两人实在没这个胆量,委托他人。又放心不下,,
董季重也在一旁插话,“说是贩洋包赚不赔,可是海上风波险恶,郑孽”他顿了一下,“郑芝龙虽然就抚,但这海上依然是无风三尺浪,险恶的很!”他苦笑道,“我们是空有银子,使不出去啊。”
这番话甥甥嗦嗦的说到此时,郭逸已近知道,这几位就是普通的纨绔子弟而已,看人发财眼红,但是风险和劳苦却一点也不想担当,所以来找自己了这样的人物,倒是好弄。当下只点点了头,随口道:“海上风波出没,的确不是个好营生,几位都是千金之子,干不得这样的营生的。”
虽然是死了做海贸的念头,但是赚钱的念头一直没变,董季重寻思到现今的广州,另一个赚大钱的买卖就是澳浙货了,一面镜子送到江南。就是翻倍的利润,再到京师,还要再加一半。东西小,易带好运。出手也极容易。比大笔押款还要冒险出海的贩洋要来得安全多了。
还有个好处是吴芝香因为父兄在京的缘故,时常自己或者遣人进京办事。每次吴家都会借着出入京城机会,随身携带大量货物沿途贩运。这种借着官帖贩运的生意,不但过关无需纳税,路上的一应开销都由驿站承担。连脚夫都可以叫沿途的驿站承办。
两人当即一拍即合。本钱,他们有。但是高家垒断了广州市场的澳洲货批发,从他嘴里想分出些货源来。和虎口夺食也没甚区别。高举虽只是一个小小的白丁,却通着宫里的人,听说又是通着海贼,哪里还敢去招惹。至于郭逸,久闻其名。但是自己和他卓无往来,又没有个合适的牵线人物,贸然上门去拜恐怕连人都见不到;纵然见到了,传出去也太掉身家。
思来想去,便想到了紫明楼的裴莉秀的身上。听说这里就是郭逸的产业。那么这主持紫明楼生意的裴莉秀,必然是这郭东主身边第一等的红人。得宠的姬妾了。由她来引荐。关键的时候再说几句好话,事情就容易办成的多了。
打定主意,两人就天天上紫明楼来,百般讨好口四四,不惜用重礼相贿。目的就是能吹吹枕头风,见郭逸一面,说得这“澳州财神”从指缝间漏出些货色,他们就享用不尽了。
“这么一笔款子用不出去,想请郭东家指点,怎么给我们用出去能生发生发?”董季重说。话虽说客气。意思也很明白:郭逸手里能确保赚钱的,就是澳州货。
郭逸知道自己是遇到了一个绝好的机会,于是仔细盘算了一会。既然他们有钱使不出去,就是一笔闲钱。不仅短期可以拆借,闹得好还能长期占用这笔资金运作。只是不知道他们手里到底有多少。想来一个人一、二万银子总是有的。
但是此时却不表态,吊吊他们的胃口再说。只含糊其辞的应道:“好说。好说。”
“老爷吃什么酒?”裴莉秀说道:“已近预备的了葡萄酒。”
“就吃葡萄酒。”
这些日子,凡有宴请,郭逸喝得都是“国士无双”纯粹为得是给自己的再打广告,喝得都有些怕了。听说有葡药酒,有久早逢甘霜之感
大明的广州也有葡萄酒销售,一种是洋庄货,用木桶运来,与力世纪的葡萄酒别无二致,一种则是加了葡萄干的黄酒而已。紫明楼这样的地方。自然用得是前者。
玻璃杯里斟上酒来,殷红色的,煞是好看。郭逸端起了饮了一小、口。酒味不涩,倒有些原汁的酸甜口味。的确有股熟悉的葡萄酒果香,不由的说了声:“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