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节 秋赋(十三)

临高启明 吹牛者 1619 字 1个月前

“哟!这不是七哥么?”

周七抬眼一看,见来人四十来岁,长得又黑又胖,留着墨黑两绺八字髭须,头上是顶油渍渍的网巾,身穿的一件不知道什么色的长衫,看起来不象个体面人,倒象个小商人。他眨巴了半天模糊的眼睛,才想了起来:

“这不是苟布里么!”

苟布里当年在苟家庄当外厨房小灶上的厨子,陈明刚每次去苟家庄就是他做饭招待,周七伺候师父,常在厨房出入,和苟布里相识。

“正是!”苟布里满脸堆笑,“七哥!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我也是一个人,一起拼个桌子吧。我请客!”

周七见有白食可吃,自然不推辞。就随着苟布里过去了。苟布里却占了一个单间,圆桌上摆了七八个菜点,都是酒楼的拿手名菜――特别是当中的一只烤乳猪,更是让周七眼皮发胀。这只烤乳猪,过去只有大户人家的重大宴席上才会有,据说到了广州,一只就要卖一两银子!

伙计过来把酒菜移来,重新摆过碗筷。两人推杯换盏又喝了起来。周七借着酒意道:“老苟!你现在是发达了!一个人喝酒还吃烤乳猪,过去你可是只有烤着给人吃的份啊。”

苟布里笑道:“这不是托澳洲人的福么!东门市这么好一个市口,真是做梦也想不到。这里人又多,还肯花钱。我开家小小的酒店,也很过得去!”

周七一听他“很过得去”,按照他的老脾气是张口就要“打秋风”的,不过他心里还存着几分理智,知道衙门的威风在东门市这里吃不开,嘴张了张又咽了下去。只叹息道:

“你们一个个过得倒是不错!唉!”

话里牢骚的意思表lou无遗,苟布里见他已经有了五六分酒意。知道时机已到,便乘机问道:

“七哥!最近你不是在帮着你师父征秋粮么?这一季下来,自然又有不少好处……”

“好处虽多,却不是我的――”周七其实和苟布里也不过是点头之交而已。但是眼下他心情苦闷,又多喝了几杯,有人能够叙谈正是求之不得。不由得把心窝里的话都掏了出来。

说到自己的师父刻薄寡恩。说到自己对前途觉得无望,说到师父对自己的猜忌……周七满心的委屈不满一下都倒了出来。苟布里只是洗耳恭听,不是附和几句,又不时的给他斟酒添菜。让周七觉得很是畅快,说话也不由得越来越lou骨了。

“……东门市这里还在唱什么红姑娘的曲子,”周七大发牢骚,“这种事情,是随便编排的么。我师父那个人,为了这点子无根无底的事情已经很不待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