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不困,先陪我说会话。”
刘三已然对这丫鬟有了意思。
萱春犹豫了一下,她被派来服侍刘三,姑老爷的意思不言自明:满足这位三老爷的一切需求。
虽然杨世祥严格说起来并非她的主人,但是现在自家的太太小姐也是寄人篱下的食客,更遑论自己这样的丫鬟了!再说自己虽然还是梳着丫鬟,其实早非黄花之女,不过是因为和老爷的关系一直没能过明路才保持着少女的装束。
为这“澳洲老爷”侍寝伴宿也算不了什么――总不过自己命苦罢了。
想到这里眼睛不由微微酸,拨亮了烛火,又倒了热茶过来。
自己委委屈屈的在床沿上坐下。
刘三见萱春双眼微微红,似有委屈,心想她莫非是被强迫来伺候自己的?一时间又不知道如何说起,只好没话找话:“姑娘多大了?”“奴婢二十五了。”
萱春其实是二十八了,隐瞒了三岁。
“倒看不出!”这是常用的恭维女人的话,古今通用。
萱春果然露出些笑意来:“老爷不要拿我们下人寻开心了。”
“真得看不出。”
刘三想古人总觉得过了二十的女人都是老太婆,非得十四五的小姑娘才好,难道全是萝莉控?削瘦肩膀,平胸脯的小姑娘,他看都不要看。
哪里有眼前这女子风姿绰约。
犹如熟透的水蜜桃。
然而要勾搭却无话可说。
刘三对本时空的女子喜欢什么,想什么一无所知。
泡妞技法一概无效,只好找些话题来问:“在临高过的还习惯么?”“还好!”萱春略有笑意,“姑老爷姑太太人很好,对我们很照应。”
她接着又说,“太太原本觉得临高是个荒蛮之地,瘴疠又重,怕待不下去,没想到这里这么好!”“呵呵,”刘三有点得意,这其中也有他的功劳在内,“总比不了漳州吧。”
“不一样!一上岸太太就说这里是一副太平景象。
“你家里有几口人?”“太太、三位小姐和小公子。
还有个姨太太,路上痧死了,”萱春大约想到一路上的艰辛,眼圈又红了,“上路的时候有老总管和即个家仆丫鬟的,路上走得走,死得死,到临高只剩下三四个人了。
这家算是彻底散了。”
“我是问你自己家里。”
“我?”萱春一怔,“家里有爹娘还有姐姐哥哥和妹妹。
不过有十年没回家了,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主家既然散,你为什么不回去?难道你们太太还不肯放人?”“她是愿意放得,凡是愿意回去的都放了。
奴婢是不想回去。”
“回家总是好得。”
刘三说。
“回去做什么?”萱春苦笑道,“难道还去嫁人?”她既非处子之身,有过了适婚之龄,主家遭到变故,也出不了一份丰厚的嫁妆,除了穷得讨不起老婆的人之外还有谁会要她?这样的人她当然是不肯嫁得。
“为什么不嫁?难道没有人娶。”
萱春面又愠色――这是故意埋汰人还是怎么的?许久才道:“人老珠黄不值钱,人家瞧不上。”
“哪里人老珠黄了?我看是风华正茂呢。”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萱春果然脸上露出了笑容:“老爷又拿我们下人取笑。”
“一点不开玩笑。”
刘三说,“我老婆和你一般大,还一天到晚以为自己是小姑娘呢。”
萱春一笑,她原本就失了困,这位三老爷愿意说话也好解闷,但是老爷的夫人如何她不便评论,只好说:“三老爷的太太大约很外场。”
萱春问。
她到临高不久,知道澳洲人中的女人地位颇高,有当官的有经商的,个个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
“岂止外场,是个很厉害的女人。”
刘三说,“不过能遇到你,也是托她的福。”
萱春不解其意也不便相问。
不过刘三说话耐听,也没有动手动脚的出格行为,她心中大有好感,不似刚才那般勉强了:“老爷是澳洲人吧?”“是的。”
“大家都说澳洲是个民丰国富的好地方――为什么要到临高这么个荒蛮的地方来?还就一直住下去了。”
“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
刘三长长的叹了口气,到底为何而来?他自己也有点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