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总管高明。”施十四说,“那劳什子郑什么的不过是小小的一股海匪罢了。我现在是堂堂正正的澳宋海军军官。怎么能为他去卖命打仗继续当个海寇?”
汪友这会只有点头的份了。
“我看你也不必回去了。你在郑保那种小户头里能有多少前途?”施十四见他的神情沮丧,而且从一开始就流露出和郑保格格不入的模样,知道这位总管多半和现在的掌柜相处得不好。汪友和他虽然谈不上有很大的交情,但是过去当总管的时候为人还算不错,施十四觉得有必要拉他一把。
汪友苦笑道:“你要我投澳洲人?”
“有何不可?”施十四说,“你看我,投了澳洲人之后不是过得好好的。比以前舒心多了。”
汪友下意识的摇着头。倒不是他觉得这事情不能考虑,而是觉得有点尴尬。说客没说服成功也就罢了,还要被对方反说服过去,他觉得自己的面子有点落不下。
他沉吟片刻:郑保那里,他的确不想继续跟着干下去了――摆明了他是不会有前途的。澳洲人大败了官军,占据琼州,声势大振忽然意识到对方连招降自己条件都没开出来。
似乎是猜到了汪友在想什么,施十四又说:“澳洲人从来不搞封官许愿,一切看你的本事。现在他们是用人之际,只要诚心诚意的干,还怕将来没个前程?以你当过大掌柜老营总管的资格,在后勤部当个参谋是十拿九稳的。”
汪友不知道这些官衔是什么意思。但是以他的见识知道这不是郑保洋洋得意的黎朝授予的各种虚衔空职,必然是澳洲人军队中的实际职务,虽然听起来不威风,但是比大黎朝宁海将军这种东西要有价值的多。郑芝龙归顺朝廷,也不过得一个游击。多少人都在眼红。汪友读过一点书,知道滥授名器绝对不是一个正常政权应有得作为。澳洲人对名器控制很紧,这点让他觉得很好。
“施兄弟,”汪友决定最后问一个问题,“你看澳洲人到我中华来,所图为何?”
“他们如今已经打起澳宋的旗号,你说所图为何?”
汪友心中突的一跳:“难道是要问鼎九州?”
“什么?”施十四肚子里墨水有限,不知道这成语。
“就是说,他们想造反,改朝换代……”尽管当了大半辈子的海盗,杀官破城也不是一次二次,汪友说起“造反”的时候,还是压低了声音。
“本来就是这样”施十四说,“他们那繁华的澳洲不待,跑到临高这个不毛之地,为什么?不为了造反当皇帝,吃这个苦?”
最终,汪友千辛万苦来说服施十四投降的举动最终成了他自己投敌。施十四将他和手下人一起送到岸上。汪友在陈海阳面前毫不客气的把郑保一伙的企图、实力和大帮内的具体情况一股脑的出卖了。
不仅如此,他还自告奋勇的表示愿意回去策反一批原来诸彩老的旧部。
陈海阳嘉许了他一番,表示愿意接受一切“投奔光明的志士”。并且表示,如果不能先期把人船拉出,只要作战时候挂出白旗听从指挥航行,就不向这些船只进攻。双方还商定了联络用的其他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