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会的农合是不吸收无地农民的——纯佃户或者雇农不在农合吸收的范围之内,农合吸收的对象是自耕农和中小地主。
除此之外,农地所有人自己经营土地,农合并不cha手——只是给予“指导”和“协助”,常师德认为在现阶段以这样的方式对待小自耕农最为理想。
在这一体制下,尽管农民得到了很大的好处,但是农民的抗灾能力并未得到质的改变。他们依然是地位非常脆弱的。表面看起来,他们摆脱了贪得无厌,巧取豪夺的的农村高利贷的困扰,但是实际上陷入了更为复杂而且无孔不入的农合的贷款网络。稍有经营不善的状况就会陷入信贷无法偿还的困境。按照常师德在雷州的经验,在这一体系下,自耕农将更快的出现两极分化的状态:一部分头脑灵活,农业水平高,土地较多又善于经营的人会利用天地会提供的种种支持在农业生产中脱颖而出,渐渐的上升,另一部分人则会在层出不穷的“信贷”中逐步陷入困境,最后失去土地——当然,一旦他们不得不将土地抵偿给天地会,天地会会很仁慈的安排农户全家到直营农场充当农业工人或者产业工人。
尽管斯巴达克团在自己的社刊《赤旗》上专men就所谓的“雷州经验”和“农合体系”进行过系列批判《四评雷州经验》中明确的阐述过,所谓“雷州经验”就是扶植新地主,搞“新富农主义”的大毒草,但是这一经验完全符合元老院的农业政策,因而受到了执委会的大力鼓励,成为一种重要推广模式。
在常师德的安排下,宣传部men在琼山县的三座城men外都竖起了大型看板,图文并茂的向琼山县的百姓们宣传“农合就是好”。
因为农民们普遍不认字,所以看板上大部分是绘画、图表和打印出来的照片,看板前还有大型的展示台,展示台上安放着沙盘、各种新农具、fei料样本、种子和作物标本。
纪登高带着舞狮队和锣鼓队,每隔一小时就敲锣打鼓表演一番,吸引观众。在看板旁,还现场做着一大盘一大盘的乒乓球一般大的紫苏包裹的菜饭团,凡是来听宣传的,每人都发给一个菜饭团,靠这个手段展示台吸引了大批的四乡百姓。许多人家一早就把孩子给赶了出来:“快去县城men口领饭团子去!”
饭团的youhuo使得看板前每天都聚集了大量的观众,一边吃饭团一边看西洋景。纪登高对这样的场面早就有了经验,每个想拿饭团的人在开始听宣传前都要领一根竹签,听完之后把竹签jiao给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给一个饭团就在此人的胳膊上用蓝墨水盖个章。这种靛蓝做得墨水可以在人的皮rou上保持好几天——这样便有效的避免了某人三个城men轮流转轮流拿饭团的弊端了。
为了确保没有其他弊端,在外围另外有步兵第一营的士兵负责警戒,维持治安,缉拿有无组织人批量骗领饭团或者用暴力抢劫饭团的。
常师德知道,来看看板的人几乎全是冲着饭团来得,但是他对此并不在意。这几个饭团hua不了多少米,他只是要造这个声势,把天地会搞农合的消息尽快传播到四乡去——在这个通讯基本靠吼的时代,没什么比口耳香相传更快的传播手段了。更何况他对文宣部掌握的宣传手段还是有点信心的。
看板上,是推行了农合之后展现出来的“新面貌”的大幅宣传画和照片。宣传画自然不必说,绘制得堪称是桃源仙境。行话说“全是效果图”。另外就是大量的照片——全部选用的是几个直辖公社的“新农村样板”的照片,整齐的房屋,笔直的道路,成群的猪羊和“幸福生活场景”:少不得有新型炉灶、煤气灯和农民们的伙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