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痘的反应非常微小,基本上不需要太多的照料。慎重起见他们按照医生的嘱咐休息了几天,到种痘的地方基本结疤之后才重新出来活动。钟利时给他们送了几本大图书馆出版的科普性质的画报去打发时间。据负责照顾他们的女仆的报告:韦特里斯看得很是入神,一直想弄懂画报上解说的汉字。还特意向女仆提出希望得到一本荷澳词典之类的书。
钟博士心想荷汉大字典我倒是有一本,不过不能给他。想来大图书馆里肯定有现成的,问题是需求量太小,恐怕难以专门出版印刷。
“知识就是力量。”他暗暗想,只要你有了力量,自然就有人期望来理解你,学习你。来学习你的语言。传授语言说起来也是文化传播的一种有效手段――应该提请大图书馆出版一些字典、语言学课本之类。
他想了想,把钟小英叫来了――他发觉自己的养女和这两个孩子的感情似乎不坏,宴会上一直比比划划有说有笑的。
“父亲大人问我克雷蒂亚的广东话说得怎么样吗?”钟小英做了个鬼脸,“她的广东话说得和父亲大人一样好……”
“咳咳,”钟博士咳嗽了几声,钟小英才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她能说简单的会话,复杂一些的就要比划了――不过克雷蒂亚小姐学习语言的能力很强。她说她能说好几种语言……”
“既然是这样,你就好好的去教她普通话吧。”钟利时说道,“这是我交给你的任务。还有她的弟弟。”
“遵命,父亲大人。”钟小英说,“可是他们应该不会在这里待很久?”
“他们至少会在这里待上半个月以上。”钟利时已经向惠更斯打听过:他们计划在台湾停留一个月。原本是打算住在热兰遮城的。不过昨天惠更斯已经通知他:他们希望能够下榻在更为舒适卫生的高雄商馆了――当然,他们会支付食宿费用的。
“我还想朝夕和您讨论数学、天文学和物理学方面的问题。”惠更斯表现出很大的热情。
几天之后,姐弟两人的疤痕已经痊愈。邦库特因为在大员还有公司的事务要处理,就先一步回了大员,让姐弟两人先留在高雄,由惠更斯监护。
“对不起,请问圣安东尼教堂在哪里?”维斯特里与克雷蒂亚两个从大门出来――这是这些天来他们第一次出门,一下子对阳光不大适应
“就在那边的山坡上……”商馆仆人指点着。街道旁的一座小山丘上,矗立着一座木结构的耶稣会教堂。
维斯特里与克雷蒂亚还是第一回没有人陪同的自由外出活动――这里又是完全陌生的区域,不免有些胆怯。两人听说这里有一座天主教的教堂,有欧洲来得传教士在。于是决定去那里看看――克雷蒂亚还能说一点意大利语。
佛兰茨?冯?邦库特一家并不是七省共和国的公民,他们是为荷兰东印度公司服务的德国人,来自德国西北部地区老汉萨同盟城市,这一地区的德国人有许多充当商人和水手。邦库特一家实际上是天主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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