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为广州会比临高、琼山好些,看来也差不多。”刘翔苦笑道,“就这卫生情况,夏天不闹传染病才怪。”
“古代社会是没有城建规划和管理这个概念的。”
他们一路走,每过一个巷口就有关闸。街闸的样式各式各样,有像样的门楼,也有仅仅横街一道墙上开个门洞,装扇栅栏门的。最简陋的,只是竹子做成的拒马,夜间封住巷口,白天挪到一边。
“街闸是广州治安的重要要素,天黑之后街闸锁闭,对夜间的犯罪活动有很大的限值。在没有路灯照明的时代,这算是最有效的城市治安管理手段了。”
“等于是我们现在搞得宵禁。”
“就是这个意思。其实这里以前也是禁止夜行的。每晚街道上还有衙役巡逻,看到夜行的人员都要盘问。若是他觉得你形迹可疑,少不得被典史老爷训斥一番,打二十板子,还得在班房里待一晚,第二天交保释放。当然,你要是缙绅或者手里有几个钱及时贿赂一下,就不用受这皮肉之苦了。”
“真。”刘翔说。
“归,作用还是有的。”林佰光道,“他们对城里的犯罪团伙、乞丐团伙都很熟悉,你要搞好治安,非依靠他们不可――至少目前是这样。”
刘翔看到每座街闸旁都有一座模样差不多的灰砖小房,虽然大多破败,门窗不全,用得却是官房才用的灰色筒瓦,不觉起了好奇心,刚想走过去看看,旁边一个贴书道:“大人,这是看街住的官房,里面肮脏的很……”
的确脏得很,墙面上都是尿渍不说,靠墙还摆着好几个尿桶,散发着浓烈的臊臭。尿桶上方的墙壁还贴着一张大告示,正是昨天他关照综治办在全城张贴的《告广州市民书》。
想不到居然贴在这里,刘翔苦笑了下,不过这样来撒尿的人肯定会看就是了。
“看街的?”
“是,大人。”
林佰光见他懵懂,解说道所谓看街的就是负责街闸启闭和夜间打更的人,一般都是由乞丐担任。遇到有路倒的无主尸,也是他们负责搬运。
“治安靠乞丐,真是可笑。”刘翔摇摇头,他已经明白了,这些房子其实就是现代社会的“警务亭”,21世纪的警务亭里虽然不见得有警察,起码也有保安在。这里居然是用一个乞丐。
“一个月给他多少钱?”
“给多少是街面上的事情,衙门是不管的。”书办小心翼翼道。
刘翔快给这奇葩的城市管理思路弄哭了,一个侦缉队员以为刘翔要见更夫,便走到门口,一脚踹开挡在门口权作房门的芦苇帘子,吆喝道:“出来!知府大人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