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个中队又在操场上站了半天军姿,在腿脚抽筋的痛苦中外加无情的军棍笞击——谁要是叫出声来还会被教官额外赏上一脚和“像个娘们”的评语。
当兵当成这样,让这些新近入伍的士兵们叫苦不迭,虽说大明的官长也打人,打的也更狠,但是平日里毕竟很少操练,不见官长的面自然挨打的机会少得多。这澳洲人的军队官长天天在眼前晃荡,时不时的一个命令出来,听不懂发愣就要挨揍。
人的潜能是无穷的,很快,听不懂教官口音这个问题就不再成为问题了。
每天是无休无止的队列训练:听号声起床、整理内务、集合整队、体能训练、吃早饭、队列训练、吃午饭、队列训练、吃晚饭、文化课、再去操场上集合整队跑上几圈,最后列队回宿舍睡觉。日子枯燥又难捱。
“咱们都成了拉磨的牲口了!”李普暗中在士兵们中间嘀咕。每天除了吃和睡觉就是在操场上走个没完,惹教官看得不爽还要加倍来个“夜间操练”或者“夜间紧急集合”之类的花样来折腾士兵。
最可怕的还有“考试”,从最简单的写自己的名字开始,到抽背《伏波军纪律条令》;《战阵训令》、《军人手册》……再到背诵真理办公室编发的三篇重要理论文章:《圣船与晨曦》、《元老院是华夏人民的唯一》、《元老院是的启明星》。
这三篇文章虽然不算太长,但是通篇都是“新话”写的,还充斥着各式各样的新名词,即使是读过十多年书拿过秀才功名的传统文人来说念顺念通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何况这些写名字都困难的文盲士兵。所以各中队都是采用小学生式的领读一句,跟读一句的模式。不管你懂不懂,先背熟了再说。背不熟的,照例有军棍和站军姿侍侯。
整训成了士兵们的噩梦,以至于在整训间隙的执勤成了大家最巴望的事情。站岗、巡逻和充当建筑工并不是什么好差事,不过这日子比在教练场上战战兢兢的好多了。要在大明当兵的时候,最怕的就是要“开拔”,如今大伙对“出任务”、“打仗”反而有种莫名的期待——打仗再凶险,好歹是死是活来得痛快,这没日没夜的才真是度日如年。
终于,这出任务的日子到了。这天钱多接到了朱全兴发来的命令,要他立即派出一个中队前往封川县城一带。在陆地上护送运输船队。
从梧州往下,到封川县城之间的西江江面上,有一段浅滩,这段浅滩不但险而且浅。以至于内河舰队的浅水炮舰都无法逾越。只有吃水不超过1米的炮艇才能通过。
原本局势虽然紧张,沿岸不时有袭击发生。但是运输船在西江航道上航行却无太多危险:从三水前往梧州的运输船队大多是采用拖轮纵列方式航行,船只极少会因为水流的关系冲滩搁浅。护送的机动炮艇火力强劲,足以驱散岸上零星的袭击,再者西江的江面很是宽广,不论是土匪还是暴动的瑶民拥有的投射武器,在大部分江段都无法威胁到运输船。
但是最近的一次护送,运输船队在通过封川县城之后不久,在西江航道的一处浅滩上遭到了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