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老三一招得手,后招立刻源源不断地展开,一刀一刀只往叶灿明身上招呼开来,一刀狠似一刀,叶灿明手中的梭镖只是一截竹子,并不够结实,左支右绌陷于下风,他只得努力用梭镖击打来敌腰刀的刀背和侧面,然而,粗制滥造的梭镖确实远远不如铁质的腰刀结实,窥住机会,邵老三一个势大招沉的竖劈,叶灿明无法躲闪只能硬挡,喀嚓一声,叶灿明手里的梭镖被剁成两截,邵老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狞笑,双手把大刀举过头顶,叶灿明无可抵御,长叹一声,闭目待死。
“梆!”一把步枪从旁边伸出,架住了正在下劈的大刀,垂首待死的叶灿明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他的目光向上看去。
“排长!”
来人正是此地第一拼刺高手,伏波军指挥官,排长李刚生,他把刺刀端平,冷冷盯着敌兵邵老三的眼睛,而邵老三立刻感到新的对手不同寻常,邵老三把大刀收回身侧,开始掂量这个对手的斤两。
两人心无旁骛,在地上对峙着绕了多半圈,邵老三大吼一声,举起大刀直劈而下。
“不过如此”,李刚生侧身而过,躲开了这势若疯虎的一刀,趁着邵老三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机,掉转步枪,狠狠一枪托砸在邵老三头颅上,稳,准,狠!
令人牙酸的“喀嚓”声从颅骨的结合部传来,米尼步枪坚固的枪托上沾上了红色和白色的液体,红色是血液,白色是脑浆,邵老三的头颅像一个熟透的西瓜被凶狠地砸烂,当场气绝。
“第五个。”李刚生脑子里只转了一下念头,冷冷地撇了还瘫坐在地上的叶灿明一眼,后者急忙从尸体上拔出自己的步枪,跟着连长向前杀去。
第一波的白刃战结束得非常迅速,团丁们尽管人多,但训练和素质都远远逊色,在团丁中的敢战之士以最快速度被杀光后,剩余的人四散奔逃,三十多个伏波军士兵挺着刺刀猛追,白刃战中他们只有四人受伤而已,除了被梭镖捅穿腹部的那个伏波军,背上被砍了一刀的叶灿荣已经是伤势最重的伤员,然而,过量分泌的荷尔蒙使得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伤口,排长李刚生的英武鼓起了他的滔天斗志,他平端着步枪,呐喊着紧紧跟随着自己的排长,似乎面前的一切敌人都会被他们轻易踏平。
“顶住!顶住!”眼看兵败如山倒,杨老爷气急败坏。二百多精锐伏击不到四十号人,居然一顿饭功夫就被打得落花流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要“反髡扶明”,以此来博取功名“光宗耀祖”的想法有多可笑。以他们的战力,这一百多人一旦来全了,把自家这点人马一口吞下去都不会留下个骨头渣滓。
他深知今天如果在这里失败,自家就完蛋了——县里的大小缙绅豪强都是瞅着风扯旗的,他今天一败,用不着澳洲人动手,周围那帮子豪强、客家、瑶民……一个个都会跳出来先撕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