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香山县人吗?”
何晓月迟疑道:“吴师傅的确是从广东过来的。是不是香山县的我也不知道。”
周素娘的脸上流露出复杂的表情,似乎有些想说又不敢说的模样。好几次都是欲言又止。
何晓月哪里敢再和她搭话,额头上冒着汗,飞快的量着尺寸,在本子上记录。
大约是见量体就要结束,周素娘的脸上流露出矛盾的神情,忽然,她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函,猛地塞到她手里。急促地说道:
“姑娘,我知道你是个好人。我多有不便,有些话不能细说。麻烦姑娘将这信函转交给那位吴师傅!”
“这……”何晓月差点失声惊叫起来,下意识地便将信往外推。大约是动静大了些,外面的郭熙儿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何晓月赶紧道,“我的皮尺掉了。”
“你当心……”
周素娘愈发焦急,贴在何晓月的耳畔低声道:“姑娘。此事无关私情,还请姑娘行个方便……”说罢,何晓月只觉手中又被塞入了什么物件。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周素娘已经开始穿衣服了。何晓月赶紧把东西都塞在口袋里,帮她穿好衣裙。临到出门,周素娘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道:“这事关乎奴婢的一生,求姑娘行个方便,奴婢结草衔环定当报答……”
何晓月心乱如麻,好不容易把周素娘一行人都送出门去,二人回到办公室,郭熙儿打开米粉的盖子,嘀咕道:“米粉都糊了……”吃了起来。何晓月胡乱吃了几口,便推说手里还有事,一个人躲到资料室里。
资料室里没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平日里是设计师们自己打扫整理的。一般不会有人来,也只有设计师们有钥匙。很是清静。
何晓月躲进资料室,把夹在本子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一个是信函,没有封口。信封上也没有任何的款记。何晓月不敢抽开看,再看另一样东西,却是个包得严严实实的手巾包,沉甸甸的,打开却是五块银元。
五块钱,的确不是一个小数目,只是用来穿传个信,何晓月当然是不信的。
她思来想去,这件事只能和郭熙儿商量。虽然她是个大嘴巴,但是她是自己的靠山,自己不告诉她就是见外,出了事情她绝不会保自己。郭熙儿的姐姐是元老的生活秘书,只要她肯帮忙,什么事都过得去。
她当下把郭熙儿找到资料室,一五一十的把事情和她说了,又给她看了东西。
“这可怎么办?”何晓月焦急道。
郭熙儿这下也傻眼了,这事她还是头一回遇到。
“这可咋办?”她拿着两件东西翻来覆去的看。
“我是想,上交也不是为一个办法,但是万一泄露除去了,怕是要给周素娘酿成大祸……”
“有什么大祸?”郭熙儿是小门小户出身,来临高的时候年龄又小,完全不知道这里的凶险。
“这事要是给曲家的人知道了,她轻则一顿家法,失宠幽居;重则百般折磨,逼得只能自尽寻死。”
“这么可怕……就一封信……”郭熙儿有些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