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想送他一幅什么对联?“
“冬去春来,喜东南西北辞旧岁。苦尽甘至,望湖海江河庆新生。横批:大好江山。“邝露在最后四个字上加了重音。
“公子是恨熊都督丢了这大好江山吧?“
邝露不语,是熊都督丢的吗?
此时,船头哼起咸水歌来:
“三个泥堆砌个灶呢,沙煲煲饭冇(没有)底风炉啊哩,
米缸冇(没有)剩隔夜米咯,灶坑冇(没有)条隔夜柴啊哩!
人地嫁女有个红皮窿啰,我地嫁女一个烂鸡笼啊哩;
人地嫁女有花轿坐呢,我地嫁女就船过船啊哩!
上有宝舟下有艇呃,无你兄哥只艇咁(那么)凄凉啊哩,
藤仔篾囊到处捆啰,头摇尾摆好似深海生龙啊哩。
师傅整船又唔(不)防漏啰,
你阿嫂晚间瞓(睡)落睇(看)鱼游啊哩,
师傅整篷又唔(不)砌叶啰,你阿嫂晚间瞓(睡)落又睇(看)天河啊哩。”
歌词悲悲戚戚,歌者神采飞扬,小船伴着歌声轻快地前行,还未到岸,岸上便有人喊道:“鲑鱼叔,田校长和侯大夫来啦……”
船夫回喊道:“好嘞,我马上到!”
“鲑鱼是什么鱼?”邝彦好奇地问。
“哪有什么乳名?那是岸上人才有的!”船夫道,“小哥有所不知,我原名曾鲤鱼,我帮首长运粮的时候,首长说,鲤鱼活在池塘里,格局太小。鲑鱼是一种深海鱼,要像鲑鱼一样,跋涉数千里也能找到自己来的地方,这叫鲑鱼之梦,人如果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我没见过鲑鱼,不过首长么说想必是很好的,后来我就改名曾鲑鱼了。”
邝彦对此嗤之以鼻,暗想:“髡贼果然粗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