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人一直不为崇祯所喜,尽管他在浙江巡抚和兵部左侍郎的任上也还算称职,但是此人是浙党成员,虽然在天启六年因为王恭厂事件上书而被阉党削籍,然而浙党在阿附阉党的往事,令皇帝对这些浙党旧人心存芥蒂。
京师里名声大噪的僧道相医,背后多有缙绅高门的势力――他们非此不能立足。王业浩是周大夫的后台不足为奇,田宏遇是田妃的父亲,王推荐神医治病以此来讨好“国丈”,这都是寻常事。
然而崇祯十分忌惮后宫干政,王业浩此举让他怀疑此人是不是有什么事冀图通过田妃来给自己吹枕边风。面色顿时有些阴沉。
田妃看他面色忽然阴沉下来,愈发慌乱,刚想开口分解几句,忽然想起父亲说过,若是遇到难以对应的场面,一动不如一静,干脆沉默不语,等着别人先开口。
幸而今天皇帝的心情还算不错,再回想这询问神医也是自己起得头,似乎和请托无干。所以他的表情很快又恢复到了轻松的状态,但是王业浩和周神医这件事他却记下了。他暗暗提醒自己,明天就让吴孟明去仔细查一查这件事。
“这位神医叫什么名字?”
“这个,臣妾亦不知,只是家人入宫送信的时候提了一句……”田妃小心翼翼答道。她多少已经猜到了皇帝刚才的想法。
“不说这神医了,”崇祯摇了摇头,“你此时说比髡贼的药还好用――京师有髡贼的药吗?”
“京师所流行的髡贼的药物,臣妾所知的就有七八种。多是家常平安药。最出名的便是诸葛行军散和避瘟散。”
崇祯想了起来,甲戌科考(1634)时候,锦衣卫密报有人购买了大量的丹散免费散发给来京的士子,散发的主要药品便是避瘟散,听闻效果不坏。至于散发药品的人也不过是本地的一些意图积德行善的大户。他听了就撂开了。
“避瘟散,不是广里的一家药铺……”他随口说道,忽然想起髡贼不就是从广东起家的么?原来这个时候髡贼的触手便已经伸入京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