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便是林尊秀,不过,他如今早就是死老虎了,在广州城里苟延残喘。就算是梁老爷,大约也不会和他有什么勾连了。不过要论渊源最深,非他莫属。”
“还有呢?”
“还有三四个人,不过我只见过,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看模样,并非什么有钱人家之地,大约都是贫寒书生出身。不过有一个人,你们大概是知道的,听梁公子说过,是从临高来得。”
“姓黄?!”
“正是!”刘铩笑道,“你们果然知道!”
“此人现在何处?”
“不知。”刘铩摇头道,“巫蛊案前,他就不再露面了。要么是去了外地,要么就是被梁公子藏了起来。”
黄禀坤在广州投靠了梁存厚的事情政保局知道,但是查获的各项案子里却没有他的身影。到后来,干脆连下落都没了。
“梁公子很看重他吧。”
“是,毕竟他是从临高过来得,所见所闻都是亲身经历。此人果敢勇毅,又有一股执拗之性,梁公子很是看重。”
这句坐实了黄是梁夹袋中的重要人物。至于他的去向,许可估计十之八九已经离开了广州。
遗憾的是即使刘铩也不知道此人的下落。将来多半是个祸患。
他的下一个问题是元老院财金口的人最想知道的:“你们在广东活动,使的假币都是从何处而来?是梁公子的主意还是王老爷的?”
“这事说来话长。”刘铩道,“最初,这是乐先生给王老爷出得主意。说你们不铸钱币,专印纸钞,可以作伪。即可套取物资,又能牟利。”
“后来呢?”
“伪钞并不好做。”刘铩道,“此事是乐先生亲自主持的,不过几次都是失败,王老爷托了关系,请了许多能人,银子花了不少,做出来的东西却是一言难尽!只能到乡下诓骗人,到了城里就花不出去。乡下人也不傻,不管你是真得假的,根本就不认钞票的账。”
许可知道,在用已经废除粮食流通券作伪之前,市面上所有的纸质伪币都是一眼假。
“乐先生面子上挂不住了,来问计于贫道。”刘铩说到这里颇为得意,“贫道这才出了做假银币的主意。”
“您老真是一位大才!”许可半是揶揄半是佩服的说道。
“哪里,哪里,”刘铩掩饰不住得意,“这乐先生,学问自然是好得,但是论及这样的江湖道道,实在太嫩了。”
“那么依你所见呢?”
“纸币看似廉价,实则澳洲纸币包含秘法。极难仿制。反倒银元更容易下手。”
“原来假银元就是你的主意。”许可道,“朱提银便是你的手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