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潘爷不但有钱,而且当真是风雅绝伦。
有容的内心噗通噗通的跳得厉害,原本和这潘成安的苟合,只不过是慰藉深闺寂寞。但是渐渐地便让她渐有芳心暗许之意。
信笺上是一笔漂亮的楷书,有容还是头一回接到潘成安的书信,她是有眼力见的,见这书法虽有些匠气,但是看得出下过功夫。不由得暗中赞许。
信上无抬头,下无落款,显得很是小心,里面的内容倒无甚特殊,不外乎是倾诉相思之苦。并未特意拽文以彰显文采。寥寥数语,简单平实,却又透出种种情意来,勾动她的情思。
当下将信收了,低声道:“有劳妈妈了。”
“哪里的话!”史婆子是积年的老手,见她的表情便知有九成的把握,道,“潘大爷说了,信里有些话不便写,只见老身传个口讯,说他思念你紧,如今茶饭不思,只想着能再与姑娘相会……”说着,又从包袱里掏出个小盒子塞到她的手里。悄声说:
“这是潘大爷送你的!太显眼的物件他不敢送,怕给你惹来是非。这是对澳洲海水珍珠耳环,最是名贵不过,戴着又不起眼。”
有容打开螺钿盒子,里头是一对粉色的珍珠耳环,款式简单又不失精巧,浅粉色的珍珠不大,却是流光溢彩。
有容也是见过不少好东西的,这么好看的珍珠还是头一回看到,不觉呆住了。
这哪里是“不起眼”,简直是光彩夺目!
耳环上用得金料且不说,只这对粉色的走珠,京师大首饰楼里至少就要几百两银子。
想到那周老爷,自己服侍他这些年,名义还给他生了儿子,算是“有功之臣”,除了来得时候王老爷“陪嫁”了一盒首饰,就再没有给过一件首饰。
虽说周老爷做了许多好玩又有用的小玩意,但是这些东西都是玩器或者家用之物罢了。
有容叹了口气,道:“这礼物太贵重了。”说罢,反而踌躇起来。
史婆子收了潘成安的银子,低声道:“这点东西算不了什么。听说那潘大爷是江南大户人家子弟,家中资财无数……”
“是了,他是江南人士,到得京师一年半载,不得一样回去?”有容情不自禁的叹道。
史婆子狡黠一笑:“姑娘莫非是想做长久夫妻?”
有容这才惊觉自己说漏了嘴,赶紧道:“你要死了!浑说什么!”说罢忙将盒子往她手里一塞,“你要这样乱说话,今后不要再来了!”
史婆子嘿嘿一笑,道:“算我老婆子多嘴,该打!该打!”说罢轻轻打了自己两下嘴巴。却把首饰盒子还是放到炕桌上,道,“这是潘爷的心意,姑娘就留着做个念想吧。潘爷在京师也留不了太久了……”
这一句却钓了有容的心境,忙问道:“怎么?他要回南边去了?”
“是,他本是江南人士。来京师开看眼界。正如姑娘说得,一年半载的,不得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