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的士兵们兴高采烈,从他们剃得发青的下巴和新理过的短发看,应该是前不久才从大陆返回,兜里装满了银元券,准备在百仞好好的“潇洒”一回。
这种放纵的快乐,谭双喜已经充分的品尝过了,此刻他只有放纵过后的倦怠感。多年军旅生涯已经给他造就了一种紧张的身心,时时刻刻都保持着紧绷的状态。回家之后的松弛反而令他有些不舒服。
还是要赶紧把状态调整过来。他想,三个月里一次性的通过考试也挺有难度的。
报了培训班之后自己要不要在百仞镇租个房子住下来?他家距离百仞并不远,又有城铁连接,交通上可以说非常便利,但是住在家里温习,总会有些分神的事情。村里人的几乎每天都要来找他聊天说话;双庆的好事又快近了,家里进进出出的人更多,每天总有人和事分他的心。
看来,还是难为几个钱,出去学习更好。只是这难得的假期,又要和家人分开了。
不远处的座位上,几个兵正在谈论包地算不算买地。
“……我真金白银给出去了,难不成不算买?”
“大哥,你要是买了,地契呢?!土地科给你发地契了嘛?”
“给了呀!什么土地营业证……”
“你知道啥叫营业权嘛?”一个兵笑道,“就是说地不是你的,但是你可以种!种出来的粮食棉花什么的都归你……” “可是皇粮国税也是我缴啊。”
“地都给你种了,税可不是你缴?你想想明白,契上有年限吧?应该是二十五年不是?你说的买其实就是租了二十五年的营业权!”
“这么说?这个买其实是典?”
“没错,就是典。发给你的地契是不能买卖的!”
“那多没劲。闹了半天地不是自个的!”
“地是不是你的又不要紧,要紧的是地里的出息是不是你的。”
……
谭双喜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闲话,城铁开始减速,谭双喜知道距离要下车的百仞站还有三站,并没有在意。
忽然一个窈窕的身影来到了他的面前,低声道:“这位……总爷,这里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