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上床前困得发懵,可是闭了眼躺在床上却越来越清醒,慕念白翻烧饼似的左右折腾,最终气恼地将被子一掀,起身到院子里去转悠。
月色如水,照得满地霜华。
她坐在院里的一个小亭子内,才发现墙头的杏子已经熟透。
趁手摘下一个剥了皮,放进嘴里,甜腻的汁水立即惊颤舌尖。
心里想着,清允喜欢吃甜,明日要摘两筐给她送过去。
坐在杏树下,脑海中忽然窜出三年前的事,那时她才穿越过来不久,还在适应这具患有“厌男病”的躯体。
有个少年翻了她的墙头,彼时杏子青青,挡住他们的青衫,又逆着光,她一丁点儿都不记得对方的样子。
只记得自己一看到男子,立即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幸好之后的几个月,父亲不知从哪里寻来了灵丹妙药,治好了她的病。
开胭脂铺的这两年里,她一直都本分做生意,要不是这次铺子被封,她还想不到要去勾搭个靠山。
只可惜,脑海中那位不趁人之危的翩翩君子,却不是她今日见到的人。
当真正的燕小公爷站在她面前,她才明白,这样的人绝不是她耍耍小聪明就能拢得住的。
拿他当靠山,约等于是火中取栗,倘若把自己搭进去,得不偿失。
与其想着靠男人,抱大腿,不如踏踏实实做生意吧。
想通这一点,便也没什么好烦心的了。
两日后,慕念白摘了三筐黄杏,一筐送给邻家陈婶,两筐送去宋府。
不过她和月桐一到宋府,便觉得气氛不对劲。
门房的婶子将她们带至宋小姐的院子外,她们便听见阵阵啜泣声。
慕念白进到里头,见秋若两眼红肿,清允也哭成了泪人,“怎么了这是?”
宋清允见是她来,哭得越发不可自抑,秋若抽噎着替她主子答道:“我家老爷,给小姐说了门亲事,是东城沈家大公子,那位大名鼎鼎的冷面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