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郭公公说小殿下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等他把事情都料理完了，自会叫人去接她。

望着满目的白缟，她叹了口气，不明白事情为何会坏到这底部。

这样好的太子，深受百姓爱戴的太子，本该大展宏图的太子，就这么没了。

宫里皇上生着病，西北战事焦灼，太子丧仪待办，家国重担一下子全落在了世子和小殿下身上。

他一定很伤心，她想。

可她却不能为他做些什么，甚至是连见他一面都做不到。

天空下着蒙蒙细雨，似是也在哭泣，慕念白没有打伞，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

从前没觉得有什么，可细想想，好像每次她遇到点什么事，都有他站在身后，这段感情里，他付出的远比她要多。

他们之间悬殊的又何止是身份，她为他做得太少太少。

“慕姑娘！”

几匹马急停在跟前，春雨润过的石街滑了马蹄，险些将马背上的人摔下来，慕念白揉揉湿润的眼睫，看清毡帽下那人的面庞，欣喜道：“裴指挥使，好久不见。”

“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街上走，如今这街上不太平，姑娘还是快些回去吧。”

“发生什么事了？”

“临安街上出现疯人咬人事件，太医说那些疯病有传染性，我们正奉命全城巡逻。”裴瑀三两句话说明要点。

而后又道：“朝廷正在集结兵力，京城眼下不似先前那般太平，时有贼人趁乱而出，姑娘做生意切要小心，勿要带些大额的银票在身上。”

慕念白点了点头，又带着一丝希望问：“你有晏小殿下的消息吗？”

“卑职接到的是皇命，至于小殿下……卑职还不得见。”

胯下的马匹已经不耐烦的转圈圈，事态紧急，耽误不得，裴瑀只得出言告辞：“卑职还有要事，请慕姑娘保重。”

“多谢。”

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慕念白隐约觉得，这天下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