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酷爱养马,不擅长与人周旋,太仆寺主簿的位置很适合他。”慕念白以为他是在威胁自己,警惕道:“小公爷为人磊落,不至于为了一个小女子的心意,不惜以手段相逼吧?”
“我本是好意,不想却得你如此揣测。”他摊开她的手掌将伞递过去,“明日我会把折子撤回来。”
夜风袭来,带过一丝丝凉意,原本三星两点的雨也渐渐停歇下来,两人站在墙沿边上,一人的视线始终未动,另一人的视线却是飘向远方。
慕念白酒量向来很好,在夜风中说了这么会儿话,入肚的那壶酒早已消解掉,她盯着巷子那头微弱的灯光,正欲开口道别,却被小公爷抢了先。
“听闻你的仓库着了火,依你的性子必不会开口找人帮忙,所以我只好主动开口,若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你尽管提。”
“多谢小公爷的好意,仓库着火虽让我损失惨重,但还不至于要了我的命,所以暂且不必劳动小公爷帮忙,我自己搞得定。”
燕煦尧深知她的自尊与倔强,只能依着她的话往下说:“若有需要,记得随时来找我。”
前有沈淮瑾,后有燕煦尧,慕念白觉得老天爷在把她通往爱情的门关上之后,又开了两扇稀巴烂的窗。
他们都在她被晏之初抛弃之后抛出橄榄枝,可她是一个人,又不是个物件,移情哪儿有那么容易。
更何况,她又不是没男人就活不成!
回了房,仍是久久未能入睡,慕念白思来想去,觉得自己不能被打趴下,待在家里逃避现实的日子不能再继续下去。
诚然,她是从仓库被烧事件受了打击,任谁在多年积蓄一朝全无的时候都会如此。
可更令她不解的是,为何户部要来给她下这个套,为何有人故意要来烧她的仓库,她只是京城中默默无闻微不足道的一个女子,值得谁花这样的功夫来对付。
她陷入对现实的沮丧,对未知的惶恐,颓败了好些时日。
直到听说祝家得了圣旨,元英县主被冠以准太子妃的头衔,她才从中嗅到了蛛丝马迹。
难怪崔相锦明知她是谁的人也敢参与这个局,难怪当日火光冲天之时,元英县主恰巧出现在偏僻街道的仓库里。
一切都是因为她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而这个人,身居高位,不可能不知道她身上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