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若放在王庭的老将来看,必定会笑话阿合泰的胆小。
无他,只因方圆几十里都有他们自己的斥候,汉人的探子绝不可能探到跟前。
然而跟随阿合泰出生入死的将领却知道,少年将军的每一个决定都很有深意,他们只需要遵从就好。
正是因为这份警惕,所以他们在这广袤的漠北土地上才能如鬼魅般存在,来无影去无踪,轻易就能打汉人个措手不及。
烛光虽微弱,但帐中春色旖旎,数名羌族妇女光着上半身倒在将领们的怀中,调笑声四起。
阿合泰手撑下颚坐在桌前,倾身看着帐内的热闹光景,神色松弛。
他旁边坐着一位手持巫仗的巫师,巫师闭着眼,像是在侧耳倾听。
突然,帐外响起一声鹰啼,巫师睁开眼,在他站起身的功夫,营帐内的女人们已经拿好衣服退出去了。
巫师伸出手,一只鹰便飞进来落在他手上,众将领都围上来,看着那只鹰从占卜的兽骨中叼出几块并整齐地排列在桌面上。
“这是什么意思?”见巫师久久未言语,其中一个将领忍不住问道。
“东南方向。”巫师端起烛火,走向阿合泰背后的舆图,指着一处山脉道,“这里是他们部署最薄弱处,也是我们突袭最合适的地方。”
此前,他们已经得到汉人发动进攻的消息,只不过新来的将领似乎也不太聪明,还同先前那个什么太子一样,试图带兵攻打王庭。
汉人深入漠北,绝讨不到好处。
若是王庭有这般好找,那位胤月太子也不至于魂断于此了。
阿合泰面无表情地望着巫师所指之处,脑海中勾勒出挥师南下的宏图,片刻之后,他唇角扬出一个狷狂的笑,漫不经心地拿手指点在舆图上。
将领们爆发热烈的呼喊,“咱们终于能痛痛快快打一仗了,这一回,看是他们先找到咱们的王庭,还是咱们先踏破他们的城池!”
“这弯刀数日不曾饮血,早就饥渴难耐了!”
“定叫汉人有去无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