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这其中她父兄所负的责任最大,可焉知他自己没有推波助澜呢?
“坐下说吧。”
祝朝云哭得抽噎,眼里却只有极少的泪,或许这些日子她早就把一生的泪都流干了。
她坐在椅子上,仍是不肯撒开手,固执地捏着他披衣的一角。
这一两个月发生的事太痛了,痛到她不愿想起,也不愿再提起。
她像一只破碎的稻草人,四处漏着风,却还尽量含笑望着他,“你这回来是接我出去的么?”
晏之初点点头,思索着该怎样开口。
她终于笑了,“那我们何时成亲?”
“我不能和你成亲。”
既然无论怎样的说辞都无法圆满,他索性直接告诉她结果。
“为什么?!”她惶恐地思索着,“因为祝家现在是罪臣,我的身份已经配不上你了?”
“并非如此……”晏之初蹲下身,试图让她明白,这个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从来不在意什么身份的悬殊,他们仍然可以当朋友。
“皇上仍保留了你县主的封号,是我的原因,我骗了你,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和你成亲。”
“你骗人!你不想和我成亲为何要赐我圣旨,给我准太子妃之位?之初哥哥,我太了解你了,你不愿意做的事情,没有人能强迫得了你。”
晏之初觉得羞愧难当,当时情况不容乐观,权衡之下,也只有应了祝家所求。
一道圣旨,既能麻痹祝家,又能使后方安定,还能给皇上留足够多筹备的时间,确实好处多多。
这件事情中,他唯一辜负的、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对他满心爱意的女子。
见他沉默不语,祝朝云忽然明白过来,“你说这么多,还是因为你想娶你喜欢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