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月色映照下,祁怃像是朦胧的发着荧光,他轻柔的抚摸沐景琅的发顶,像幼时他父亲那样,语气中带着鼓励:"沐家人都在你身边看着你呢,等你走出沼泽魔域,他们才能放心投胎重获新生,你要将你的仇恨化为动力跟能力,发挥你沐景琅的最大价值,让沐家人都为你骄傲自豪,你要除掉天下的恶人,你要阻断危害辰国百姓的外敌,你要成为这江湖上的佼佼者,你的父亲为你骄傲,你的哥哥为你自豪,你的母亲嫂嫂给你祈祷,你会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人,景琅,往前看吧,看到你的光明未来大好前程。"
沐景琅怔愣着身子,心底似寒冰初融嫩芽出土,苏惑也曾很多次开导他,但他从不会提及自己的往事,他怕伤到他,怕他在想起那段噩梦,于是,苏惑的忧心忧虑在沐景琅的自我保护,画地为牢下,不堪一击,但是今日,祁怃狠狠击碎了他的保护罩,将带刺的荆棘狠狠扎进他的身体里反复狠厉的搅动,在麻利的抽出,同时也带出了他那些镶嵌在骨头里的仇恨跟恶意,自此,他将真正成为沐景琅,脱胎换骨,与沐炀告别。
正做着翻云覆雨的心理活动,祁怃却是又来了一句调笑:"顺便给你催个婚,生个孩子,说不定会是你沐家人转世呢。"
沐景琅:"……"他果然还是那个神经病,不是他的天神,一定不是。
穹顶白云舒展,萧贺安眉头不安的拧着,额头细细冒着冷汗,嘴里嘟囔着什么,又蓦的惊醒,大口大口的呼气,惊疑不定的望着嫩黄的床幔。
他竟然梦到祁怃抱着沐景琅那个死家伙,还柔声安慰他,那声音犹如馋了蜜一般甜,干净的指尖还轻捏他的后颈,好不柔情。
萧贺安猛的打了个冷颤,有些恶寒,密密麻麻的不适迷上心头,都让他遗忘了昨夜为何到房间都未曾脱衣就入睡了。
迷茫了一瞬,又想起了刚刚大病初愈的祁怃,急急忙忙去他房间看他,刚走到他屋内,就听到那人细碎的咳嗽声。
"咳咳……额咳咳"祁怃坐在梨花木凳上掩唇轻咳,洁白的纱布被胡乱的卷成一团扔在桌面上,他没找到自己的衣物,还穿着昨晚点大裘,不住的咳嗽。
"你不在床上好好躺着,跑着玩纱布来了?"萧贺安怒气满满,人还没到他身边,碎嘴吐槽已经到达,待他看到祁怃在干嘛之后,忽的不说话了。
祁怃手掌苍白,连带着伤口一齐泛着白,经过一夜,流出来的液体竟是透明的脓液,面色更为苍白,嘴唇透着些许青色,眼下有点点青黑,似是很疲惫的模样,正一脸诧异又可怜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