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来,他的私人手机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是开机着的,而知道他号码的人原本也不多。
他拿出来看了眼,当看到屏幕上显示的竟然是汪医生的名字时,周砚川整个人都僵住了。
“周先生应该还记得我吧。”
“记得。”周砚川干涩地回应。
那端传来一记意味不明的笑声,过了会汪医生的声音才又传过来,“那还记得我的诊所在哪里吗?记得的话现在过来一趟。”
她的诊所。
周砚川还没有真正的反应过来,汪医生就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握着手机站在航空公司楼下,望着远处不断来往的车流,电光石火之间,他感觉到什么。
会,会是那样吗?
可,可能是那样吗?
周砚川不敢想,可大脑却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不停地往那些方面想。
去往诊所的一路上,各种各样的念头在周砚川脑中闪过。
十点钟整,周砚川到达诊所,偌大的诊所空荡荡的,没有病人,也没有工作人员。
他推门进去,汪医生不在楼下,他曾经来这里帮战景熙取药很多次,所以对这里格外的熟悉。
只是从没有哪一次,在迈阶梯时,脚步心情都这样的沉重,甚至周砚川觉得自己的手乃至全身都在发抖。
终于到楼上汪医生的办公室,万籁俱静,他的心跳声那样明显。
门是开着的,他一进去,就看到一脸严肃坐在那里的汪医生,看到他,她平静无波地打了声招呼,“来了。”
周砚川没有应声,他眼神死死地盯着汪医生面前摆放着的文件袋。
顺着他的视线看一眼,汪医生没有跟他废什么话,她直接拿起递给了他。
可周砚川却像是傻住了般,好一会儿他才慢半拍地伸出手,汪医生注意到,他的手,抖的厉害。
她看着他颓败的脸,再看他沧桑不已的样子,一时间,盘旋在心头多天的恨意小小地消失了些。
大小姐已经没有了。
就是再怪他又有什么用?
文件袋几乎没什么重量,可周砚川拿在手里却千斤重,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他都没有勇气打开来。
汪医生这时注意到他的手抖个不停,她从椅子里站起身,正要问他一句要不要我帮你打开,周砚川就已经将里面的纸张取了出来,瞬间,一张B超单就进入他的视线里。
呼吸被夺走了个精光,周砚川死死地盯着那几个字,许久才有勇气看最下面的一排小字。
宫内早孕(双胎)
凝着早孕双胎这几个字眼足有一世纪那么久,一滴眼泪从周砚川的眼睛里滴落在B超单上,跟着一滴又一滴,单薄的纸张很快被晕染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