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这一轮施针过后,要是到晚间还不醒,您就…给她准备后事吧。”刘乾抬起袖子擦了擦额间的汗,把银针一根根轻捻退出南宫明姝的身体。
金针刺穴,已经是最后一个法子了,要是再不醒,那就只有等死这一条路。
段凌霜摆摆手,示意刘乾退下,他眉眼冷肃静静看着昏睡的人,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就这样坐到天亮后,段凌霜留下段宁在帐外守着南宫明姝,自己换了一身铠甲去巡查军营。这支军队不是他带兵打下南芜的边关军,而是平时就养尊处优的闲散军队,里面的人大多都和北羌贵族的人沾亲带故,是以段凌霜平时不怎么管他们。
但经过这次,他觉得有必要给他们紧紧皮了。
整个南营,从日出到日落,上到小将下到火头军,全是哀嚎一片,段凌霜亲身上阵狠狠操练了一番,直到全营将士累趴下后,他才脱了盔甲回了营帐。
把体内的各种情绪和着汗水一道发泄出去,段凌霜再坐到床前时心情平静了许多,他打来一盆热水为南宫明姝擦拭身子,如果她就此醒不过来,那也应该干干净净的走。
湿帕子轻轻抚过南宫明姝干燥的嘴唇时,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那里有个伤口,是她咬得。
“南宫明书, 你要是能醒来,我就不计较你咬我的事,好吗?”
“你要是能醒来,我也可以…不计较你女扮男装骗我的事,以后…我不会让你做那些脏活累活了,好不好?”
“再不然…我把蒙裟抓起来揍一顿,给你出出气?”
夕阳早早的躲回了老巢,帐内的光影一点点变暗,段凌霜就像是和老友叙旧一样,一件件许着他可能没有机会兑现的承诺,说他们之间相处的点滴,说她现在这样躺着,一点也不像他认识的小陛下。
南宫明姝昏昏沉沉的睡着,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飘在半空中,能感受到身体的束缚,却操控不了自己的身子做出反应。
耳边传来悠远的声音,那声音似曾相识,她却一时记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小陛下?是在叫谁?她吗?
是了,她是皇帝呢,自古以女子之身做过皇帝的人寥寥无几,她就是去了下面,也足够吹一段时间的牛了吧。
女子之身,如果被那个疯狗知道她是女子,会不会把南宫家的祖坟都刨出来查个究竟呢?母亲和哥哥…会有事吗?
母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