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夜晚依旧有着丝丝凉意,望月将烛火灯芯挑了挑默默退了出去,这一年跟着南宫明姝她也沉稳了许多,知道主子夜晚不喜人打扰,便回了外间的耳房。
床榻上,南宫明姝倚着身后的寝被,手中是薄薄的一张信纸,却沉甸甸的扰了她的睡眠。
黎晟要来兰城了,还说,这次要带她一起回去。
南宫明姝将信纸折了折放到一旁,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喃喃自语道:“都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怎么就这么执着呢。”
黎晟没说具体来兰城的日子,南宫明姝也没有刻意着人打听,只专心操办哥哥的及冠礼。
南宫明宇甚少出门,偶有需要出去的时候也是乘坐马车头戴帷帽,他说了不给妹妹添麻烦就当真蜗居在自己的小院里侍弄花花草草。
南宫明姝后来专门开了一家花草铺子,里面售卖的正是南宫明宇培植出来的那些,能为家里做些事后,南宫明宇越发不爱出门,以至于兰城几乎无人知道明夫人家里还有一位孪生兄长。
男子及冠本该要隆重的办一场宴席,可南宫明宇不让,只说在家里随便过一过就行。
南芜的事情才过去一年多,此时大办必然会招来更多关注,确实不太可行,南宫明姝便在一应用度上废了心思,搜罗来稀罕玩意儿通通塞进了哥哥的院子。
三月二十八,南宫明宇及冠,亦是南宫明姝双十年华的生辰。
景沐婉带着一双儿女去小祠堂祭拜了那块无字牌位,萧家四兄弟站立两旁,再远些,是明府的一众仆从。
跪拜过南芜皇室先祖后,景沐婉接过萧一手中的檀木盒子,里面放着一顶羊脂白的暖玉发冠,是南宫明姝从外地回来时给他特意带得礼物。
景沐婉眼眶微红,柔声说道:“宇儿,男子及冠本该是由父兄叔伯为你行及冠礼的,可咱们家情况特殊,今日娘便来为你束发,愿我的宇儿今后平安顺遂,一生无忧。”
“娘为儿子束发,是儿子的福气,娘,以后我们三人都会好好的。”南宫明宇红了眼眶,酷似南宫明姝的脸上滑下一滴清泪,给他的俊美出尘添了一抹柔弱。
南宫明姝在一旁淡淡笑着看着自家哥哥,颇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