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
夏末的夜晚,虫鸣鸟叫在夜里奏起悦耳的曲子。
姜瑜躺在院子里,辗转反侧。
倒不是地面太硬,也不是虫鸣的声音吵的她睡不着。
而是顾北城临走前的那番话,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了她的心上。
沉甸甸的,压的她喘不动气。
在开明的后世,女孩子都会被父母拼命的催婚,更别说在八十年代,但凡她说一句要单身,思想古板的父母必定会用各种方法逼着她嫁人。
年兰花和姜树是真心疼她,他们又是原主的父母,姜瑜不想和他们闹的太僵,更不想替原主擅作主张远离父母。
嫁人是她唯一的选择,也是早晚她要面临的问题。
不嫁顾北城,也要嫁张北城,李北城。
姜瑜越想越觉得顾北城是故意的,临走之前和她说这些,分明是不想让她这一月好过。
太心机了。
姜瑜虽气的牙痒痒的,但也觉得顾北城说的很对。
他的话是扎心,却也都是事实。
天边很快泛起鱼肚白,当最后一缕黑暗被光吞噬,姜瑜缓缓闭上沉重的眼皮。
如果注定要嫁人,她嫁给顾北城就是了,这人虽然挺有心机的,但他明事理又尊重人,最重要的是有钱,她大可以和顾北城签一份婚前协议,以三年为期限,如果三年之后两个人相处不下去,和平离婚就是。
到时她就佯装受到情伤的样子,博取姜树和年兰花的同情,让他们不敢再催她结婚。
这么一想,姜瑜便放下了所有的心结,睡的极为香甜。
而此时在去往青市的火车上,伴随着火车的轰鸣声,周正缓缓睁开眼。
坐在他对面的顾北城正低头看着手心里的大白兔奶糖。
他眼眸垂着,纤长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的情绪,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周正揉了揉眼。
顾北城向来不喜欢吃甜食,怎么会带着奶糖。
而且那块明显融化,纸皮变色的奶糖看着有些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