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生,醒吓,你这样会受风寒。」
赵传薪睁开眼,打了个冷战:「嘶……昨晚上还有点热,早上咋感觉这么冷呢?」
11月,露天,身上湿乎乎的被风吹着,不盖被的睡一宿。
不冷才怪呢。
吹水驹睡眼惺忪的指着米山说:「赵生,呢马……」
「哦,捡的。」
吹水驹心说你应该叫吹水薪。
在港岛,你就捡不到马。
他兴冲冲道:「赵生,我有个点子!我哋去跑马赚钱!」
赵传薪愕然,米山就是从跑马场偷来的,你让我带它去赛马?
秀逗了么?
「行了,港岛点子王,你去买早餐去,别吹水了。」
吹水驹:「……」
打了个哈欠,紧接着又是一个哆嗦。
赵传薪抱着膀子:「桃桃,你们去洗漱洗漱,顺便给我打点水回来。这个盆装洗脸水,把我刷牙的水装进这个玻璃瓶子里,去吧。」
等他们都走了,赵传薪拿出干衣服换上,外面罩了一件毛呢大衣,这才感觉暖和许多。
看看可怜巴巴,似乎已经心服口服的米山,赵传薪又给它填了草料。
顺了人家的马不说,他还连带着顺了草料。
「等你吃完,带你去喝水。」
不多时,李之桃他们回来了。
赵传薪洗漱完,狼吞虎咽的吃起了吹水驹带回来的热包子。
热包子下肚,暖意上涌,终于没那么冷了。
喝完海鲜粥,赵传薪过去给米山解缰绳。
翻身上马,一夹马腹,米山踢踢踏踏的走了起来。.br>
「赵生,等等我们……」
米山脊背起伏的厉害,原因是脚底下的弹力增大,每一步都跨很远。
刚走几步的时候,它非常不适应。
但马上,它就发现自己的速度和弹跳都大大的增加了。
每一步都迈的轻松写意,速度不知不觉的提了上去。
而且,马蹄踏地面上,悄无声息,像是装了橡胶垫。
这就导致身后跟着的五人紧跑慢跑,到了公用水龙头那,已然累的气喘吁吁。
刚吃完早餐,就消化了一半,也不知道有没有胃下垂。
米山喝饱了水,赵传薪回头说:「蛤蟆仔,你去一趟慈善会,一定要低调,以后你就是联络员。
桃桃,你们在船屋等待蛤蟆仔的消息。」
李之桃多少有些不情愿。
但又不敢反驳。
赵传薪不管他们怎么想,打马飞奔出去。
港岛警察的开端在1841年,威廉·坚担任首席裁判官,当时只有数十个英国退伍军人当警察。1844年,港岛正式成立警察部,将审判和警察职能分开,真正的警察部门成立。
李梓钰,就是现在港岛警署的一员,并在处理多个案件中成绩斐然,斩头露角。
他在英国留过学。
当然,他的留学是好听的说法,现实点是旁听。
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的国防事务科,他偷偷的旁听了两年。
李梓钰这人很有趣,因为自己亚洲人的面孔不大方便偷听课程,自学了化妆,每天粘着金色的大胡子,描眉画眼,让自己看上去像个英国人而蒙混过关。
他能说一口流利的伦敦腔,这也是讨上司喜欢的原因。
李梓钰此时正在蹙眉看着一份资料,看了半晌转头问助手:「让你去找内地各大洋行失窃案的资料,你还没搞定吗?」
助手愁眉苦脸:「李警探,去内地不方便,联系那边相关人员,电报里说的又太少了。」
李梓钰语气平淡而冷静:「当初给你这份工作的时候,我可没说过会很轻松。想办法吧,哪怕你亲自去一趟内地也行。」
助手继续吐苦水:「可是,上头不会给拨调查的经费的。毕竟,失窃的又不是港岛的银行。」
「你以为我是在调查银行失窃案么?」李梓钰放下资料,直起腰背:「我要调查的,是赵传薪这个人。我很怀疑,拿枪打伤英警的匪徒,就是赵传薪。
甚至,我怀疑,那些银行失窃案就是赵传薪干的!」
助手惊诧莫名:「什么?赵传薪?李警探,要真是赵传薪的话,我们可不能招惹他啊。这人无法无天,在美国被当地人称为远东亡命徒!如果真是他,我们不如偷偷放水……」
「住口!」李梓钰满脸不悦:「如果怕死,我还会当警察吗?」
性命攸关,助手觉得委屈,他是真的害怕赵传薪啊。
他不服气的问:「那你怎么知道这些事都和赵传薪有关?」
「在我学习的司法科学中,讲究痕量考证,鉴识科学。这是我办案的方法。
我之前去了一趟美国。
很多人都知道赵传薪在美国横冲直撞、野蛮暴力的作为。但大多数人不知道,在他行经的路线上,银行纷纷遭到抢劫或者盗窃。
我现场勘验,发现银行钱库的门锁,都有个共同点——切痕整齐。另外共同点是,匪徒通常席卷一空,可谓是寸草不生。
因为美国西部的银行都是小银行,数额不大,而且那里西部本身就充斥各种野蛮暴力,所以这件事没遭到重视。
前段时间,日本神户的几家银行失窃,同样是切痕整齐,同样连指甲盖那么大的银块都不给留下。
几百上千万块银元,那不是一个人能搬得动的。
这完全符合我在报纸上看到的,关于国内洋人银行失窃的线索特征。
所以我才会有个大胆的推断,这些有可能都是一人所为。
而这人,就是赵传薪!」
助手目瞪口呆。
其实,就像作家柯南·道尔笔下的福尔摩斯,他把很多东西归纳于福尔摩斯所创,其实并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