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离开,弥墩却叫住了他:“李,虽然我们与赵传薪暂时达成合作,可我实见不得他嚣张跋扈的样子。你想个办法,在不会破坏此次合作的前提下,给他来个下马威。”
夹缝中生存的李梓钰,暗里指责自己当初就不该调查赵传薪。
太难了。
他还得绞尽脑汁的思考,以赵传薪的脾气,若做的过分了,他肯定当场爆发。
若不痛不痒,甚至让人难以察觉,弥墩也不会满意。
半晌,他想出了个点子。
“先生,上次,德文郡公爵家的商人,送给你了一条马士提夫犬。那条狗很凶,不如到时候带在身边,吓唬吓唬赵传薪?”
弥墩就好这个调调。
骑马打猎,左牵黄右擎苍,这很能彰显男性气概。
到时候赵传薪见了这条凶猛的狗,但凡露出点畏惧之色,自己就可以调侃的语气羞辱他两句,让他有口难言。
他若发火,自己就说他没有肚量。
他若忍着,那更好不过。
想通此节,弥墩拍拍李梓钰的肩膀:“李,还得是你!”
……
港湾,赵传薪雇了一艘船,载着金牙成和大口昌。骝王等几人,还有米山,到了北岸尖沙咀。
在上世纪,有英国水手在此处酗酒闹事,殴打村民致死,这就是鸦片战争的导火索之一。
这里是将来九广铁路的终点站,所以,今日的行程至此开始。
赵传薪来的早了。
他带人在海岸线溜达。
这里目前是洋人的聚居区,有高达四层的酒店,有各式光鲜的洋房。
在海滩上,赵传薪能看到灰蒙蒙的黑头角。
有点破啊。
“掌门,弥墩他们什么时候到?”
旁边的金牙成问。
“不知道,架子挺大,竟然让我在这等着他。”
赵传薪故意晚点到,没想到弥墩更晚。
他可以肆无忌惮的说弥墩,金牙成和大口昌、骝王他们可不敢。
米山伸过来大脑袋拱拱赵传薪。
赵传薪拿出萝卜青菜给它塞嘴里。
米山吃的痛快,眼睛都眯了起来。
骝王看的啧啧称奇:“掌门的马,很有灵性,搞不好前辈子是佛祖的坐骑。”
虽绰号为“骝王”,但他这辈子连马都没骑过。
此“骝”非彼骝。
“屁的佛祖。”赵传薪不屑一顾。“这辈子我骑,下辈子佛祖骑,到时候你夸佛祖的马有灵性好了。”
骝王:“……”
众人咋舌。
连佛祖都不放在眼里么?
笑话,都叫玄天宗了,也算是修真门派,还天天把佛祖挂在嘴上,成何体统?
赵传薪拍拍米山的脑袋说:“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很显然,我就是当世伯乐。”
“……”
于是将天聊死!
闲话间,有艘天星小轮缓缓入港。
赵传薪知道这大概就是弥墩他们乘坐的交通工具,但却没有迎接,依然在海滩牵马溜达。
果然,一行人自港口而来。
为首者,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弥墩。
弥墩牵着一条几近于一米高的大狗,朝这边走来。
那狗高大,魁梧,身材匀称,面凶悍,咆哮的声音很骇人。
赵传薪身后的大口昌、金牙成和骝王都面色微变。
赵传薪没怎么在意狗,只是观察弥墩带来的人是否带着武器。
他必须有所防备才是。
等靠近以后,弥墩忽然放了放手里的狗绳。
那条大狗猛然往前一窜。
赵传薪背后的几人不禁后退一步。
而赵传薪面色如常,发现对方虽然带了武器但没拿出来后,将目光转向了弥墩手里牵着的大狗。
弥墩见赵传薪那几个随从吓的后退,不禁得意大笑。
“老头,你笑啥?”
然而,赵传薪根本不给面子,张口就老头老头的叫。
弥墩是历届港岛上最年轻的总督。
这向来是他引以为傲的事情。
现在被人叫作老头,立刻恼了。
“赵,注意你的言辞,我不老。”
赵传薪点点头:“也是,看着一点不像快六十的人。”
弥墩大怒:“我今年才44岁!”
“害,不要计较那些细节。”赵传薪表现出一副,好像对弥墩斤斤计较,这种不成熟做法很无奈的样子。然后说:“老头,你这狗有什么毛病,一直叫唤啥?要不要我帮你管管?”
先是被说成不到六十的老头,再者赵传薪似乎一点没被吓住。
弥墩刚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他阴笑着说:“赵,你如果有办法管教它,那尽管一试。”
这可是你说的。
赵传薪先是转头,拿两团棉花塞米山耳朵里:“一会儿别害怕。”
然后,走到距离大狗一米远的地方,微微俯身。
李梓钰、李梓宁、金牙成、大口昌、骝王等人,都不禁替赵传薪捏了一把汗。
大狗看见有人挑衅,将狗绳拉的笔直,咆哮声中伴随哈喇子被甩的横飞。
赵传薪拿眼睛瞪着它。
弥墩冷眼旁观,心道以为一个眼神就吓住它,你以为你是老虎吗?
哪料……
赵传薪忽然张口:“滚!”
大狗忽然停止前扑,咆哮戛然而止,瞪圆了眼睛,转头就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