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水背水,背水一战的勇气没有,却唯独占全了一个“水”字。
他不再理会此人,转头继续朝远处开枪。
李之桃和吹水驹两个人的战斗素养虽然高,但浑身是铁又能打几根钉?
两面的绺子不但没退,反而又向前逼近了些。
刘永和见状,觉得不能再耽搁。
他趴在山坳里吼道:“大缸桃,吹水驹,我留一队人给你们带领断后,其余人随我上山!”
李之桃和吹水驹都明白断后意味着什么。
但是,他们却不敢开口反驳。
因为训练的时候,每天都要被上官耳提面命的强调,战场上必须遵守命令。
让你上的时候,你若是敢退,第一个拿你开刀祭旗!
而且此时也容不得两人多做他想,李之桃本能的接受命令:“是!”
刘永和一共留下了三十人给李之桃,李之桃朝南,吹水驹朝北,仅仅三十人还要两面开花,结果自然难上加难。
果然,当刘永和他们开始往山上爬的时候,绺子距离李之桃他们已经不足八十米了。
身边不时的有倒霉鬼中弹倒下,他们对战斗节奏的把控,远不及李之桃两人。
而这时候,因为弹药消耗的厉害,加上对方的火力压制足够猛,背水军这边甚至连露头都吃力。
有人只是躺在坡上直了一下腰,后脑勺便被子弹击中,走的非常安详。
干脆,大家都不敢冒头了。
有个胆子较大的绺子,因为同伴火力掩护,背水军这边又不敢露头,便嘚瑟的骑马从火力外围冲杀过来。
仗着自己骑术佳,手里拎着个土制炸药包,拴着一根绳子在空中转圈。
引线已经点燃,就等着丢到山坳里炸死这些背水军的士兵呢。
李之桃拿出一面小镜子,绑在一根小棍上举起来查看外面形势,忽然就发现了这个绺子。
他大吃一惊,拿温彻斯特M1897,单手上下一撸,“咔嚓”上膛。
对旁边的吹水驹吼:“帮我掩护一下。”
其实掩护个屁啊,单靠吹水驹一个人能压制两三百人的火力吗?
尤其用的还是步枪!
吹水驹自然明白这一点,脸上露出了悲壮之色,已经准备好舍身取义了。
看来,那抚恤金要白白便宜自己叔公了。
但奇怪的是,这会儿竟然没那么怕了。
或许旁边有一群怂蛋废物,反而激发了他们两人的血气之勇。
两人对视一眼,正准备同时起身。
忽然,绺子那边枪声一顿,然后是连串的惨叫声传来。
李之桃听见了重机枪的声音,这绝对是马克沁重机枪!
他一愣,赶忙举起小镜子一看,就见那个骑马拎着土制炸药的绺子,连人带马被打成了筛子。
他的炸药包已经燃烧到头,轰然炸响。
其实威力不大。
但足以将绺子和马炸的面目全非。
远处的绺子,更是像秋天的麦子成排的被割倒。
这次变成了绺子的队伍大乱!
我在哪,发生了什么?
山坳里的背水军和李之桃、吹水驹都满脑门问号。
然后,他们又听见了炮火的声音。
因为今天要上山搜查,所以背水军根本没有携带野战炮,因为不方便,会耽误急行军。
这又是谁的炮呢?
有一发炮弹,就在山坳附近炸响。
吹水驹忍不住害怕的骂道:“干,这是什么准头?”
似乎,绺子伏兵那里被杀散了,目前只剩下了南边马队的枪声。
山坳这边也没了火力压制,火力不知道被什么人给吸引过去了。
李之桃壮着胆子,从坡上探头。
他看到了北面道路上横七竖八的绺子尸体,看到了天上盘旋的十余只乌鸦,看到了从对面山坡上重机枪喷吐的火舌,看到了南边已经上马准备撤退的绺子残兵……
一人单挑百人,好像只有一个人能做到——赵传薪!
“是赵生,肯定是赵生!”吹水驹先喊出口:“我们冲出去!”
两人畅快的大笑,尽情释放劫后余生的喜悦。
猛地从山坳冲出。
不是不怕死了,是因为绺子已经准备撤退了。
此时的绺子枪法也是有的,装备就差了点意思。
若再发展几十年,那会儿盘踞在关外的土匪连高射机枪都有,就没这般容易打了。
仅剩下的十余人跳出山坳,开始朝骑马撤退的绺子反击。
效果就很一般,但壮壮声势也是好的。
等幸存的绺子跑的远了,山坡上的重机枪也熄火。
这时,山坡上传来狼叫声。
远处,有一匹高头大马快速奔来,自然是米山。
米山来到山脚,赵传薪恰好刚下来,翻身上马朝山坳这边走来。
刚刚发出狼叫的是干饭。
这是它召唤米山的方式。
“赵生!”
“赵生,你回来了!”
李之桃和吹水驹兴奋地上前打招呼。
他们身后的背水军士兵窃窃私语。
“赵生是谁?”
“俺没听说过叫赵生这么一号人。”
“那俩南蛮子好像认得他。”
“不会是鹿岗镇保险队的吧?”
“不知道。这个赵生的队伍在哪?刚刚又是机枪又是炮的?”
“好像,就他一个人!”
“……”
而赵传薪左右看了看,眉头皱起:“这他妈的打的什么仗?让人给包了饺子?”
虽然锅不在李之桃身上,但他还是羞愧的低下了头。
吹水驹愤愤不平道:“我还以为,这刘永和示敌以弱,留了后手。哪想到遇上了绺子,一触即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