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皱眉。
这年头,要练就练枪,谁还练冷兵器?
“在哪?”张寿增问。
姚冰说:“在后贝加尔斯克原来俄兵兵营北边。”
原来是上次练剑,被一群鼻涕娃打断,赵传薪就另觅他处。
然而,姚冰这些鼻涕娃往东最远能跑扎赉-诺尔和达赉湖,往南最远能跑到新巴-尔虎右翼,往北就去后贝加尔斯克,四面八方的流窜作耍。
赵传薪躲也没能彻底躲掉他们。
姚佳等人一听,二话不说,上马车向北走。
原俄兵兵营北边有一大片空地。
当姚佳、张寿增和崔凤华来到这里时,赵传薪正在静立不动。
姚佳让车夫老远停车,三人下车,姚佳嘟囔:“这是在干啥?”
张寿增同样疑惑:“不懂。”
崔凤华说:“莫非和王阳明龙场悟道一样,正在感悟什么?”
姚佳:“……”
张寿增:“……”
他们了解赵传薪,赵传薪聪明归聪明,可你让他悟道?
不是那块料知道吧?
崔凤华却是眼睛一亮说:“赵知府的这身衣服真好看,就是冬天穿着怕是有些冷。”
但见赵传薪穿着青灰色立领中山装,站在雪地中动也不动。
周围遍布凌乱的脚印。
在他的前面有个木头靶子,此时赵传薪正对着木头靶子好像在发呆。
虽然赵传薪没动,但三人莫名的感到一阵压力,竟然不敢上前,不敢开口打搅。
姚佳点上一根烟,说:“我看过忠义练大枪与人切磋,好像就是这个样子。但知府大人手中什么都没有啊……”
崔凤华想起了什么:“对了,曾经在延-边,赵知府给我们讲故事,说练剑初级是利剑,进阶是软剑,更上一层楼是无锋重剑,然后是草木竹石皆可为剑,最后是手中无剑心中有剑。”
赵传薪当初给背水军讲的故事可多了,什么斗气化马……
正在这时,赵传薪忽然伸手。
快,非常快,快到连残影都看不清。
赵传薪出手瞬间,手中忽然出现了一把闪着红光的长剑。
崔凤华大惊,脱口道:“天人合一……”
这不就是本来无剑,心中有剑就出现剑了么?
只见光剑瞬间洞穿靶子,光剑消失,同时响起了枪声。
砰。
三人倒吸凉气。
赵传薪出剑快到让人看不清,但他们只是看到剑忽然消失,然后就响起了枪声,根本没看见赵传薪掏枪开枪。
这是怎么做到的?
枪声过后,赵传薪沮丧的转头:“你们来干啥?”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身后有人,只是没有说话。
他的这一次练习算失败了,不是因为没打中,而是因为慢了一步,眼镜中沙漠皇帝先一步洞穿了他的胸膛。
三人赶忙小跑着上前。
“赵先生……知府大人。”崔凤华率先开口。
“是你?”赵传薪恍然:“伱不是那个谁……”
崔凤华却不敢有丝毫不满:“赵知府,是我,我是崔凤华。”
“对,我知道,用不着你提醒。”赵传薪不满的说。
崔凤华:“……”
赵传薪问他:“你来胪滨府干啥?”
崔凤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赵传薪:“这是刘团长给您的信。”
赵传薪接过,看见蜡封完好,没有当场拆开。
又问姚佳:“你俩只是陪小崔来?”
姚佳咳嗽一声:“我的事稍后再说,张总办你先说吧。”
张寿增满脸郑重:“此前我忘记了一件事。有个比利时人,叫贝勒纳特,是海牙国际和平会议限制军备委员会的主-席……”
张寿增将事情大致讲了一遍。
他原以为赵传薪会重视,会愤怒,会破口大骂。
熟料赵传薪啐了口唾沫:“他说他的,关我屁事。海牙国际和平会议,不过是个笑话。”
就好像韩国的代表密使李相卨参加海牙和平会议,结果呢?
明明是他们被殖民了,最后在列强还是倾向于承认《日韩保护协约》。
如果所谓的和平会议,只是粉饰列强瓜分他国的面子,那这和平会议就是个笑话。
张寿增急了:“知府,不可不重视。此事已经登报,据闻,贝勒纳特有望获得明年的诺贝尔和平奖。”
“哈哈……”赵传薪乐了:“诺贝尔和平奖就是个乐子,获奖者都是乐子人,你听听就好,不必当真。”
现在,未来,向来如此。
张寿增懵逼了。
这是啥意思?
诺贝尔这等举世瞩目的奖都不放在眼里?未免也太托大了。
“那就这样置之不理?”张寿增有些不满。
赵传薪见他面色凝重,就问:“他是怎么在报纸上评价我的?”
张寿增的记忆力很好,他说:“贝勒纳特说,你是典型的具备中国唐朝时期侵略主义的野蛮人,惯于采取冷酷的言辞和暴力行动,从不惮于强硬而明确的表明谨慎之人不敢大声说出的话……”
张寿增一边说,赵传薪一边点头:“嗯,嗯,不错,对……”
张寿增:“……”
赵传薪乐呵呵道:“我看他说的就挺对的嘛,我可不就是那样的人?人家说真话,你生什么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