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你能做出来吗?”
丽贝卡·莱维懵逼:“……”
赵传薪不屑一顾:“行了,别一天到晚精-虫上脑,待会我要开会,你先跪安吧。”
赵传薪召集人手开会,主要是为了“剿匪之战”。
姚佳也吊着膀子来了。
赵传薪像以往那般,低着头写写画画也不说话,等待的时候让人群分成一个个小组嘁嘁喳喳自行猜测。
耐着性子等人都到齐了,赵传薪才直接了当开口:“此次胪滨府西征,成功剿灭日俄联合猎虎小队。是的,他们就叫这个名字。”
姚佳脱口问:“猎什么虎?”
赵传薪嘿嘿一笑:“猎胪滨府知府这头虎。”
众人:“……”
赵传薪继续道:“在桑贝子剿灭日俄联合小队后,我去了库伦,掌掴了八世哲布尊丹巴。”
人群哗然。
这太特么彪悍了。
在草原上,谁敢掌掴哲布尊丹巴?
张寿增面色微变:“大人,你太冲动了。”
“呵呵,不冲动能叫年轻人么?”赵传薪点上烟说:“不但如此,我还杀了一批喇嘛和意图造反的牧民。”
吞云吐雾时,嘴巴一张一合,就有牧民“被”造反了。
老成持重的张寿增脸色愈发凝重。
“这些暂且不说。”赵传薪摆摆手:“咱们不是一直想要向西边草原扩充地盘么?机会来了。我手头上掌握了哲布尊丹巴的罪证,咱们用这个拿捏他们,将桑贝子和卓巴尔塞以东的区域,全部划分到胪滨府区域。”
没想到,面色凝重的张寿增却说:“依我看还不够,不若将南边马塔德一并收归胪滨府。”
赵传薪:“……”
现在情况是,保守派觉得激进派太保守了?
如果知府大人没有掌掴哲布尊丹巴,张寿增是不建议吞并的。
但事情已经发生,那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咳咳……”赵传薪咳嗽两声:“贪多嚼不烂,人手不足。”
张寿增还待再说,姚佳插嘴问:“大人可有规划?”
要说了解赵传薪,还得是姚佳。
赵传薪拿荆条指着地图说:“我准备,在这整个区域废除逃旗法,让旗人工作合法,并在胪滨府建技校,培养手艺人,不分旗汉。”
嗡……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这是堂而皇之的更改清廷律法。
这清廷能忍?
赵传薪的做法,绝对是一大创举。
相信会有无数底层旗人会对他感恩戴德,恨不得给他供个牌位。
好一招釜底抽薪。
但蒋健却摇头:“事情没那么简单。有的旗人,愿意放下身段从事别的行业。可有人矜持,说不定要暗自愤恨大人多此一举。”
他说的是事实。
即便清廷灭亡很久以后,还有遗老遗少放不下身段,无法接受现实。
但赵传薪一点不慌。
他知道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
他早有章程:“我准备在胪滨府境内,废除王公和台吉!”
“不可!”
“太操之过急!”
“大人请三思。”
反对的人当中,有汉人,也有旗人。
有的人是因为怕赵传薪闹出乱子,有的人是觉得自己地位受到威胁出于本能才这样劝诫。
譬如说巡警局副总办吴叶,本身就是台吉出身。
“有何不可?”赵传薪懒洋洋的问。
蒋健说:“大人,如此一来,怕是有人聚众造反。”
赵传薪吐了一口烟:“那我就以理服之,以德服之。”
“……”
什么以德服人,不就是杀杀杀么?
张寿增说:“怕是会有人离心离德。”
“正好,最近我钻研时间管理学,不如事必躬亲,挑战一下自己的软肋。”
老赵的软肋就是懒惰,管杀不管埋。
姚佳举了个具体些的例子:“大人,若是有人嘴上答应,实际不办事,又当如何?”
“听说过达尔文吗?”赵传薪说:“有一种论点,叫进化论,用进废退。既然无用之辈,换下去就是。赵某在外名声不佳,但也不知怎地,世人争着抢着为我做事。”
大家算是看出来了,赵传薪铁了心要搞事情。
唐群英说:“大人,胪滨府地区的王公、台吉若是投奔它处如何?”
“走呗,人可以走,土地要留下。”
姚佳想起了赵传薪曾说过一次的“土改”。
他心神一动:“试试也好,你不做我不做,总要有人来做。”
此前,赵传薪发放草票、木票、鱼票等,就是在为这一天做准备。
张寿增无奈,他说:“便拿到咨议局,各议员讨论,投票决定吧。”
咨议局就是这个作用。
赵传薪点点头:“可以。”
尽管西边的土地还没有真正意义的吞掉,但接下来众人已经开始讨论要如何治理。
这些赵传薪多半只是听,极少插言,只是在一个边缘贴着四张纸条的画板作画,公然摸鱼。
他用的是一种像是铅笔的东西作画。
等会议开完了,他也画完了。
除了会议室,赵传薪将刚刚的画交给崔凤华:“去裱起来,这是我送给军队的礼物。”
其余出门的人,和崔凤华一起好奇的望去。
大家首先被斑斓的色彩吸引,然后是简单而粗糙乃至于看着有些抽象的画面。
如果用手机像素来形容,这画的像素能回溯到诺基亚。
画面是一片草原,中央一堆篝火,四周是模糊的人影,从模糊的人影大略能看出这些人席地而坐。
画面偏冷色调,周围应当是雪。而中央篝火的一点暖意,给画添了温度。
粗看,像是小儿涂鸦。
细看,又极有意境。
关键是,这是一种大家都没见过的作画方式。
这是——蜡笔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