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传薪翻身下马,对阿居雷·伊达和米格尔·埃斯特万说:“你们和他交接,如果给的价钱不满意,咱们就看看这里有没有犯人想要逃脱。”
二道贩子面色惨白。
赵传薪不管他们,自顾自进了院子,来到巴勃罗身旁:“呀,你的斗鸡,看着要落败了。”
巴勃罗转头,看见赵传薪后,皱眉道:“胡说八道,我的鸡眼见着就要赢了。”
事实的确如此。
对面的鸡,连鸡冠子都被割的血流不止,伤痕累累,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可赵传薪还是说:“咱们打个赌,你的鸡要是赢了,我赔你一千比索。另一只鸡赢,你赔我一千比索?”
这可是一千比索!
巴勃罗显然犹豫。
可但凡有点斗鸡经验的人都能看出来,他的鸡赢面已经超出了70%。
他咬牙问:“你能拿出来一千比索么?”
说实话,赵传薪拿不出。
但是,他拿出一根小金鱼儿!
这是从汉口日本的横滨正金银行提的小金鱼儿。
金灿灿的颜色,吸引了全场目光。
赵传薪反问:“你能拿出来么?”
巴勃罗当场就拿了一千比索,得意道:“呵呵,我连赢数场,你说我有没有?”
赵传薪将他的钱,和自己的小金鱼儿放在旁边的盘子里,拿一把柯尔特单动转轮和警徽压住。
这样,就没人敢打主意了。
这时候,场中异变陡生。
巴勃罗的鸡想要跳起来,但不知为何,脑袋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给压住一般,愣是没有跳起来。
反观另一只鸡,没跳多高,蹬腿的时候,却正好割破了巴勃罗斗鸡的鸡冠。
场中惊呼连连,连呼不可思议。
巴勃罗瞪大眼睛:“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赵传薪笑了笑:“一切皆有可能,学着吧,学会了都是人情世故。”
说话间,巴勃罗的斗鸡似乎不甘心,又跳了一次,还是没跳起来。
另一只鸡的战斗本能,抓住了刹那间的机会,再次起跳,巴勃罗的斗鸡鸡翅被割伤。
“焯!”巴勃罗拍案骂道。
第三回合,对面鸡直接割破了巴勃罗斗鸡的脖子。
巴勃罗的斗鸡就像是配合对方一样,将脖子伸长,被一刀割破了气管,发出“嘶嘶”的声音。
斗鸡活动其实很残忍。
可老赵连人都照杀不误,又岂会在意一只鸡的死活?
随便用副肢捏两下,他就能左右战局。
巴勃罗面如死灰。
别看他随便能拿出一千比索。
但久赌必输。
他这一千比索,几乎是现在全部身家了。
若是输了,以后连翻本的本钱都没了。
“这不可能!”
赵传薪却将盘子里的小金鱼儿和钱都装起来,收起转轮:“队长,没什么事,那我走了?”
奸近杀赌近盗,输红了眼,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
巴勃罗咬牙切齿,对赵传薪说:“不,你不能走,咱们继续。”
赵传薪看看他死去的斗鸡:“你还有鸡?”
“我……”巴勃罗跺脚说:“我们可以打牌。”
赵传薪又看看他干瘪的口袋:“你还有钱么?”
“我?”巴勃罗一拍口袋,空的。他将自己的怀表掏出:“我用这个抵30比索。”
赵传薪摇头,抬抬手腕,让他看手上的山度士飞行员腕表:“你那个不比我这个,去餐厅吃饭,露出来后服务员都哆嗦。所以你那个不值钱,最多10比索。”
“……”巴勃罗恶狠狠道:“那就20比索,不能再少了。”
“行吧。”赵传薪看见牌桌上的扑克:“你就有这点钱,咱们也别废话了,抽扑克牌比大小,一把定胜负。”
“好。”
有人去给洗牌,洗好了牌,让两人抽。
巴勃罗抽了一张9,这不算大也不算小,运气至少没有差到家。
赵传薪手指头划呀划,笑说:“我呢,运气通常比别人的只好一点点。但就是这一点点,就足以奠定我胜利的基础。”
说罢,随手一抽,抽到了10。
绝了!
赵传薪看着周围人一惊一乍的,耳畔不由得响起马老师的话:他可不是乱抽的啊,他是有备而来……
巴勃罗踉跄后退。
一副怀疑人生的样子。
他从没有这么倒霉过。
赵传薪收了怀表揣兜里,叼着烟哼着歌往外走。
等他走到院子外,阿居雷·伊达他们已经完成了交易。
正要上马离开,巴勃罗追了出来:“约翰·康斯坦丁,等等。”
赵传薪拄着鞍柱居高临下问:“原来是队长呀,有什么事吗?”
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
巴勃罗腆着脸说:“能不能借我点钱?”
“哎呀,这有点难办啊,因为我从来不借钱给别人,无论是谁。”赵传薪仰头望天,为难至极。
巴勃罗脸色很难看,他低声道:“借一步说话。”
赵传薪连下马都欠奉,就骑着马挪了几步。
巴勃罗有求于人,现在不得不低头,他跟上去低声道:“约翰,我能这么叫你对吧?”
“让我想想。”赵传薪摩挲下巴:“他们好像都管我叫堂约翰·康斯坦丁。”
“焯!”巴勃罗终于压抑不住怒火:“约翰·康斯坦丁,你总要有几个位高权重的朋友的,这对你有好处。”
“比如说有什么好处?”
“比如说,你会知道,你即将有个任务,跟随大队出发,一起去上帝之路。因为有一伙专门袭击各大庄园的土匪经过那里,而你会派到前头去侦查。恰好,土匪在那里等着你,你会被埋伏的土匪乱枪打死。”巴勃罗得意洋洋的说。“你看,这就是有朋友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