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那天离开，你都经历了什么？”

张云首先发问。

毕竟是代语灿先离开的。

代语灿双手重叠，抵在舷窗的窗上，看着外面的星空，轻声道：

“那天我直奔征兵处，征兵的人知道我是首都科技大学的学生后，问我想不想开飞机，我当时拒绝了。”

“为什么？”比起陆战队，战机飞行员明显是更香的职业。

“我当时想为我哥报仇，我觉得面对面用子弹将虫子打成肉泥比起在驾驶舱中更来得解气。”

张云眉头一挑，也是这么回事。

自己近距离面对虫子时的情绪，是要更激烈一些。

“所以为什么还是当上了飞行员？”

“因为他们查到我老爸是谁了。这是妥协的结果，我当飞行员，他们不告诉我爸我参军了。”

没想到还可以这样。

张云很快就想明白了。

陆战队的伤亡率太高了。

代语灿的老爹是特种部队的上校，要是他儿子没了，他们可担待不起。

但是作为战机的飞行员生还率大大提升，而且本身又是一流大学的高材生，所以双方就这么妥协了。

“那还行，当时我还想劝你来着，没想到把我自己劝进来了。”

张云也是感慨不已。

没想到代语灿还是说道：“我爹还是知道了。差点和我断绝父子关系。”

说出这些话，他的语气也很平静。

“不过我已经注册军籍，没有到退役时间，他也没办法，最后没管我了。”

说完，他依旧盯着舷窗外，只是双手已经换了姿势，不停地玩弄着自己的手指。

哥哥没了，和父亲关系闹僵了，这也不是他想看到的。

但是哥哥死了，让他什么都不做，他也做不到。

有一点后悔，但能为哥哥报仇，一切都值得。

张云看向代语灿放在一旁的头盔，头盔里面贴着一张合照。

代语灿稚嫩的脸，有些害羞的盯着摄像头，旁边的哥哥穿着军装，站得笔直，笑得灿烂。

想到这里，张云鼻子一酸。

代语灿的哥哥代子平对自己也很好，想起来，小学和初中的时候，上大学的代子平总是带两人去商场打游戏，吃美食。

甚至帮张云写过数学作业！

那是一个温暖和煦的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