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娘?”秦恪奇道,“怎么了?”
沈曼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多了一些。”
“多了?”一大一小同时发声,小的那个更是皱了皱鼻子,很坚定地说,“裹儿没听错呢,就是这么多!”
见女儿有点不高兴,沈曼温柔地笑了笑,安抚道:“阿娘没说裹儿听错了,兴许是他们多带了。但……按北衙军的规矩,队正配一重刀,一弩,一枪,一方形牛皮盾,一弓,一可装一百箭的箭篓;副队正和火长配一重刀,一枪,一方形牛皮盾,一弓,箭三十;其余兵士连方形牛皮盾也无,只有重刀、枪和弓箭。哪怕多带,也不至于……何况朝廷对兵器管制得很是严厉……”
兴许是由于怀胎四个月的原因,这孩子又着实闹腾,沈曼顿了一顿,深吸了几口气,才继续说:“负责押解咱们的兵士虽多,却大多是地方的折冲府兵,真正来自北衙军的也就二十人,其中又有一队正,一副队正,两名火长。重刀的数量没错,弩、盾和枪的数量都有些多,我才有些奇怪。”
说到这里,她叹了一声,似是自言自语:“背着这些武器赶路,已是件苦差事,莫非还有人未雨绸缪,给自己增添点负担不成?”
她这么一说,秦恪登时有些坐立不安,沈曼见了,失笑道:“只是,若他想对我们下手,早早就下了,何必等到今日呢?此人的目光……端的是颇为长远,不失为一个可造之材。”
“曼娘,你可——”秦恪眉头皱了皱眉,秦琬知道,这是父亲不大高兴,准确地说是有点忐忑和犹豫的表现。她不知秦恪为何会如此,刚要说什么来讨得父亲欢心,就见秦恪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站了起来,走到门外,唤道,“七月,喊赵九过来!”
秦琬不解地望着自己的父亲,又看了看母亲,小声唤道:“阿耶,阿娘……”
见到女儿乖巧可爱的样子,秦恪心中一酸,蹲下来,柔声道:“裹儿,你和阿耶去见赵九好不好?留七月在屋子里照顾阿娘,如何?”
秦琬一听,张开大大笑颜,对着父亲舒展双臂:“好!”
秦恪笑了笑,熟练地将她抱起,来到正屋。
不消片刻,程方就带着赵九走了进来,后者见着代王,心中激动自是没办法诉说,面上却不露分毫,连头都没抬,恭恭敬敬地向秦恪行礼,道:“参见大郎君。”
听见这个称呼,秦恪先是一怔,随后眉心缓缓舒展,难得说了句客气话:“坐。”
赵九也不含糊,谢过秦恪之后,挨着椅子的边坐下。秦琬有些促狭,故意后退了几步,忍不住微笑——赵九压根没挨着椅子,完全是用下盘支撑着所谓的“坐姿”,才好第一时间起来。